碣石山,斷骨崖,孤雁南飛。
一道人影盤膝打坐,一把黑劍斜插土中。
漫殘霞卷風雲,峰高崖冷醉昆侖。
幾抹殘陽映印在人影上,襯出些許風姿。隻見那人臉如刀削,劍眉鳳眼,鷹鼻薄唇,黝黑的臉上掛著一絲微笑。
淡淡的清風吹來,撩起了幾根青絲。
突然!人影伸出右手,由掌變爪,向右一抓,黑劍颼的一聲,疾如閃電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我隻會一劍,是的,隻有一劍。”
人影喃喃自語,緩緩站起身來,右手持劍向前平平刺出,無聲無息,波瀾不起。
幾個那過去,隻聽得傳來一聲巨響:
“轟!”
斷骨崖前方炸起一道悶雷,劍端的空氣幾經膨脹壓縮,迸發出滾滾氣浪,猶如巨石砸入湖中,巨浪向四周擴散,翻滾回蕩,久久不絕。
沒有劍氣縱橫,沒有陸離怪光。
隻有一把劍,一把劍身殘破的黑劍,長不過五尺,寬不過三指。
男子回劍轉身,嘴角微微上揚,灰色的衣擺被肆虐的氣浪吹得嗚嗚作響。
他不是別人,正是常牧牛。
自從五前得到這柄殘劍,他便開始練劍,劍法無名,劍招不多,隻有一式,那就是平刺。
他記不起那夜發生過什,醒來以後,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頭頂那漏了幾個洞的茅草屋頂,還有手的劍。
一把能夠令他從心底感到親切的劍,一劍在手,縱然是刀山火海九幽黃泉,他也敢去闖一闖,這無關技藝的高低,無關修為的深淺,隻是心安與信任。
沒有人教他劍法,沒人為他解惑。但是,自從第一次拿起這把劍,他知道他該怎做,也自然而然地去做了。
當初的感覺是怎樣的,他有些記不大清了。隻知道,從接觸劍柄的那個瞬間,一道熱流湧入了他的腹,一道冷流匯向了他的識海。
他知道什是識海,因為隻要一閉上眼睛,排空心思,他就自然而然地看到了它,一把黑劍,懸在空中。
那是一片廣袤無垠的世界。世界周遭皆是海水,唯有中央漂浮著一座島嶼。而黑劍,就在島嶼的上方。
雖這方世界隻有一座島嶼,但島嶼的方圓大以億兆數來計算也不為過。島嶼上綠意盎然,陸地絕大多數都籠罩在灰色的霧氣當中,如果從高空俯瞰下來,就會發現,無際的灰霧中竟然隱藏著一座朦朧迷幻的宮殿。
如果靜下心來仔細傾聽,依稀還可以聽到有鍾聲從宮殿中傳來。
識海世界的空中電閃雷鳴,灰霧彌漫,間或還有怪鳥呼嘯而過。
這是一個有生命的世界。如果有仙道高人發現他的識海是這般模樣,一定會驚掉下巴連呼怎可能。
要知道,初入仙道的人,就算根骨清奇資質奇佳之輩,其識海空間不過一隅,更不用什有生命的世界了。若是被人發現腦海的秘密,指不定哪他就被隱世高修捉去切片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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