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風流覺,將五十年興亡看飽。那錦衣巷不姓王,那鴛鴦帳成埋骨場。莫愁湖鬼夜哭,鳳凰台上棲夜梟。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不信這輿圖來換稿!”
促情苦悲的歌調嗚咽不已,清晨的陽光灑落下來,照在那個青衫老者的身上,頗有一番淒涼味道。
青牛鎮的青石街道,稀稀落落地多了幾個行人。
“娘,儂儂要吃冰糖葫蘆!”清冷的街道傳來一聲稚嫩的聲音,一個婦人手挽著菜籃,後麵跟著六七歲的女孩,朝這邊走了過來。
“儂儂乖,大清早的可不好吃冰糖葫蘆喲。待會娘帶你去吃豆子糕,好不好?”婦人蹲下身來,揉了揉女孩粉嫩的臉蛋,滿眼的溺愛。
“不嘛不嘛,儂儂不吃豆子糕,儂儂不吃豆子糕,就要吃冰糖葫蘆!就要吃冰糖葫蘆!娘,你帶儂儂去吃冰糖葫蘆好不好嘛?儂儂隻要一串就好了。”女孩雙手抱著婦人的手臂,不斷地搖晃著,嘟著嘴撒嬌道。
“好啦好啦,娘帶你去吃冰糖葫蘆,吃最甜最好的冰糖葫蘆。不過得等到回家了才能吃,好不好?”婦人親了親女孩的額頭,無奈的笑道。
“啊,好啊好啊!儂儂就知道娘最疼儂儂了,娘是底下最好最美的人。”女孩高興得蹦了起來,跳進了婦人的懷,牢牢地抱住了她那個底下最好最美的娘親。
辰時三刻,青陽普照,大吉利市。早市,要開始了。
淒涼的歌聲停了下來,張老頭似乎回過了魂,望著這溫馨的人世間,搖頭苦笑道:“唉,老了老了。人老了就是容易傷情,讓大家見笑了。”
“哪哪,張先生一曲悲歌,抑揚頓挫,比起酒館的藝伶也不差了。不過歌詞入耳,倒是讓我想起了我那早逝的娘,哎。”富態商販挺著肥大的肚子,抹了眼角的淚絲,歎了口氣道。
常牧牛看著走來的母女倆,看著戚戚然的富態商販,也想起了他的爹娘。不過想來想去,他隻好敗退下來,悻悻地揮了揮手,暗道:“賊他娘的,老子怎想不起爹娘長的是什模樣了?”
坐在石階上的矮漢子挑起籮筐,同時將水煙筒遞還給張老頭道:“張先生,您老就不要賣關子啦。這驪山山脈到底發生了什事,你快點吧,早市要開始了。”
“對啊對啊,張先生有故事就一兜底地了吧,藏藏掖掖地搞得人家好不難受。”旁邊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人道。
“,好吧。不過你們不要到處亂,免得引火上身。”張老頭慎重地提醒道。
“張先生請把心放進肚子,我李不二向來嘴巴緊,一不二,向來不會亂嚼舌頭。您老這就了吧。”李姓漢子拍了拍胸脯,調整了幾下扁擔。
眾人都屏住呼吸,那對母女也停下了腳步,靜靜地聆聽著。
張老頭捋了捋灰白的胡須,幽幽道:“當時無憂子觀主是這對我的,‘驪山劍派,一夜滅宗。漫山遍野,盡是骷髏。劍修一脈,又斷一門。貧道與那驪山神劍趙不遊頗有淵源,不想幾年不見,竟成了生死之別’。”
“驪山神劍趙不遊?一夜滅門?”常牧牛暗道不好,趙不遊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不好!難道是那個鬼老頭做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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