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克斯蒂之後，黑色少年重新回到了佛斯特，那個本該被燒毀的村莊。

    村民們看到這個一身黑裝的少年時，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興趣。經常會有鄰村的叛逆少年離家出走到這來，再等到肚子餓到不行時灰溜溜地走回家。所以黑色少年大抵也是被誤認為了是那其中一員。

    黑色少年很有目的性地朝一個方向走去。他走過朝他扮鬼臉的熊孩子們，走過互相對罵的老夫老妻，走過對著鏡子擠痘痘的土氣的姑娘，最後來到了正在交談的村長和王宮檢察官麵前。

    “好久不見。”黑色少年這到。

    村長一臉茫然，而賀茲卻變了臉色。“是你？”

    “是我。”黑色少年比賀茲矮了好幾個頭，但氣勢上卻穩壓賀茲，“知道嗎，如果不是我，現在你們應該都已經死了。”

    “你不會是想是你擊退了前一陣子襲擊村子的魔物吧？”賀茲笑著，“別夢話了，那是我們共同擊退的。”

    黑色少年盯著賀茲看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吐出了兩個字：“固執。”

    “不是固執。是執著。”賀茲糾正到，“這次你又想幹什？你應該看到了，名譽、地位、財富，我一樣不少，我已經證明了，就算無法使用魔法，我也依舊能攀上頂峰。”

    “我已經不是伊尼首那個被眾人嘲笑的孩子了。王宮戰士？現在的我是王宮檢察官，所有的王宮戰士都要看我的臉色，為了他們的評級！”

    黑色少年並沒有急著給出評價，而是默默地把頭轉向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村長。村長就算再遲鈍，此刻也意識到了這個黑色少年不是普通人，而接下來的談話恐怕也不是他有資格去聽的。“你……你們先聊，我去看看老張家的房子修好了沒有。”

    賀茲看著匆匆離開的村長，皺了皺眉頭：“有必要把他支走嗎？”

    “有。”黑色少年，“如果他因為接下來的對話而做出了過度強烈的反應，後續處理就會變得很麻煩。”

    賀茲內心湧出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你要什？”

    “我要你死。”

    黑色少年仰著頭，平靜地望著臉色煞白的賀茲到：“因為有人要你死。”

    ……

    隻要有人提出了願望，魔王就有能力為他實現。

    大多數時候黑色少年隻是挑幾個得利最大的願望來實現，但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他選擇了實現少年維克所有的願望。

    其中已經有一個願望無法實現了。不能再出現第二個意外了。

    其實賀茲也可以選擇讓魔王實現他“活下去”的願望，這樣他還有存活的可能。但是無論是賀茲還是黑色少年，他們都知道，這種可能是不會發生的。

    黑色少年稱之為固執。而賀茲稱之為執著。

    “你確定要殺了我？”賀茲並沒有表現出更多的驚慌，不到三分鍾他就接受了事實並恢複了平靜，“這十幾年來，我對你做了許多調查。我一直很好奇，像你這種幾乎無所不能的存在，為什還會有被消滅的危險呢？最後終於讓我找到了答案。”

    “你每殺一個人，那個被殺的人的某種特征就會影響你。他們的特征有好有壞，你殺的人越多，你的人格就會越崩壞，你的弱點也就越多。你想象過殺了我之後會出現什後果嗎？”

    賀茲指著少年的胸口笑道：“你會失去魔法。”

    沉默。長久的沉默。

    黑色少年似乎被失去魔法的可能性震住了，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兩眼木然地注視著前方。

    過了很久後黑色少年才歎了口氣：“大概……一定會變成這樣。”

    賀茲笑了。他贏了。他一直堅信自己可以四兩撥千斤。哪怕對方再強大，也依舊有著擊敗他的方法。

    “可是……那又怎樣呢？”

    剛開始顯露出來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賀茲臉上。

    “你的沒錯。”黑色少年艱難地到，“我已經殺了太多太多的人了。即使在漫長的歲月中許多弱的特征已經消失不見，但是那些被我殺掉的強大的靈魂至今依舊在左右我的心誌。我的人格，已經開始崩壞了。”

    “也許正是因為被影響得太多，我才會在此刻站在你麵前。”

    “賀茲，你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