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鐵心對高少陵的印象，是那個被時雨雷一指破喉，但最終也確實是勝利者的人。有點裝逼，但也厲害。當初高少陵意氣風發、全場歡呼，天賜金光從天而降籠罩周身的樣子，讓石鐵心向往已久。

    那個時候，高少陵就是“天之驕子”這四個字的直觀體現。兩人一個在台上，一個在台下，實力是天地之差。

    然而現在，情況好像不太對。

    不是吃飯的地方有什不對。眾人相約的地方是一家飯莊，名字起的複古，但氣派是不少的。麵曲水流觴，音樂環繞，環境非常不錯，一看就知道高家公子在接待老鄉來客的時候是下了本的。

    是人不太對。

    “你怎了堂哥？”高衝霄有些吃驚：“讓人給打了？”

    “沒有沒有，練功的時候不小心碰的，不小心。”高少陵招呼著眾人落座，臉上稍微有點尷尬。實際上也確實會尷尬，因為高少陵的額角眼眶都有些浮腫。看起來程度也不厲害，但修行者假丹精氣護體，治療皮外傷的速度也比一般人快。這些浮腫依然殘留著，說明高少陵是在前不久的時候受的傷，並不輕。

    而且那個浮腫的形態，你說是練功碰的，那完全是在把別人都當外行。

    等會兒。

    說到假丹……怎感覺高少陵的假丹挺虛弱的樣子？

    高少陵的氣息鎖止的不好，假丹精氣不斷動蕩，感應一下竟然還沒到元丹的樣子，煉體方麵似乎也沒什成就，身軀甚至有些文弱。

    他怎這弱雞？

    感覺我一隻手能打他仨。

    換成一隻腳的話，謙虛點，八個吧。

    因為鄉試的時候我太弱，所以在印象中覺得他太強？

    還是說，他隻是在上一次戰鬥中消耗過甚？

    石鐵心寧願相信是後者。

    但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楚飛煙的時候，楚飛煙對鄉試冠位高少陵毫不掩飾的不屑，對土木堡整體教育水平不留餘地的諷刺。第一正學老校長隻是笑笑，全然沒有反駁。

    如今看來，楚飛煙所言確實不虛啊。

    石鐵心不是唯一一個有眼力的，大家半斤八兩，都發現了這一情況。但眾人對視一眼，覺得還是不要問別人的醜事為好。

    眾人落座，高少陵坐主位，其餘人圍坐在圓桌上。石鐵心背對門口這一擋，整個空間都很有私密感。

    有高衝霄插科打諢，大家漸漸也聊了起來。高少陵介紹著沙欏城的風土人情，又說著來到鹿鳴書院的見聞感受，話挑好聽的有趣的沙雕的說，也就漸漸進入了狀態，恢複了石鐵心印象中愛裝逼但也不乏風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