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鐵柱回到了病房。

    孤零零的病房，石鐵柱失魂落魄，雄壯的身軀有些佝僂，顯現出些許遲暮之色。

    他最終也沒有同意退伍，和夢夢姐首次不歡而散。但在他心底，已經有一股涼意蔓延開來。

    夢夢姐的言外之意他已經聽懂了——東風連，不會再重建。

    他在連隊硬撐著等了這久，為的是什？就是重建東風連的那一天。

    他嚴格的訓練小兄弟，弄得小兄弟苦不堪言，為的是什？他是在培養東風連的苗子。

    甚至包括今天的行動。

    在莽撞的突擊和殘酷的殺戮之外，他其實是在探索軌道突擊的新出路、新戰法。

    他更是試圖證明自己還行，證明軌道突擊還行，證明東風連還有重建的價值。

    但是現在，他的心，涼了。

    實際上，早在劉誌豪開車接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隱隱的不安起來。

    別看他今天大顯神威，實際上他的成功根本無法複製。他越是戰果彪炳，實際上卻越是證明了凡人軌道突擊的落後。

    科技在發展，軍事方式在進步，軌道突擊是太空時代早期的懸空利劍，但進入到真正的太空時代後卻已經不合時宜。

    就好比，現在已經不需要人舍身堵槍眼、炸碉堡。那些英雄人物，隻能像二戰老槍一樣寫進教科書，放進博物館。

    他石鐵柱，也是如此。

    或許會參加電視節目，或許會出席國慶閱兵，或許會站在許多光鮮亮麗的舞台上，接受眾人的崇敬，暢談逝去的過往。

    但屬於他的時代，已經落幕了。

    枯寂的坐在病床上，石鐵柱失神的看著那些看照片，忽然悲從中來。

    兄弟們，我，有負重托啊！！

    就在這時，心底忽而有人唱歌，歌聲悲壯，是石鐵心。

    “黯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錚鳴。”

    “眼前飛揚著一個個，鮮活的麵容。”

    “湮沒了黃塵古道，荒蕪了烽火邊城。”

    “歲月啊，你帶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石鐵柱目光微動，靜靜地聽著。

    “興亡誰人定？盛衰豈無憑。”

    “一頁風雲散，變換了時空。”

    “聚散皆是緣，離合總關情。”

    “擔當生前事，何計身後評。”

    “長江有情化作淚！”

    “長江有情起歌聲。”

    “曆史的天空閃爍幾顆星？”

    “人間一股英雄氣，”

    “在馳騁，縱橫。”

    歌聲緩緩散去，是真正意義的直達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