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星見皺眉思索。

    良久。

    她沒有表述思考的結果，卻忽然哼了一聲：“我真的沒想到還能和你討論這嚴肅的話題。”

    石某人往旁邊的柵欄上一靠：“怎，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種虛有其表的帥哥嗎？”

    “我呸！在我心中，你是個四肢發達、言行輕佻的混蛋！”

    石某人撓撓頭：“怎聽著像矮黑猩猩似的？”

    淩星見一下子被這話逗樂了，噗嗤一聲笑出來：“不至於不至於，再怎樣也比矮黑猩猩強點。”

    石鐵心注視著她，笑的很俊逸：“雖然你一本正經的樣子也很可愛，但是你果然還是應該多笑笑。”

    淩星見立刻不笑了。

    石某人接著說道：“我也想和你‘不談國事、隻聊風月’，但是很可惜，事關未來一切，我們必須在思想上統一。隻要邪氣不被消滅，那在可預見範圍內，人類的社會結構和生活模式都將產生重大的變革。”

    “這種新結構、新變革，自你我二人始。”

    “誇張點說，我們就是新時代的伏羲和女媧。我們捏好的手辦就是人類，我們說出的語言就是華章。既然如此，我們在正式推出新版本前，就必須統一思維，審慎周詳，否者將遺禍千秋。”

    “百載流芳、蒼生典範——便是如此。”

    淩星見歎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依然不能認可你的觀點。”

    石鐵心一抬手：“請講。”

    淩星見：“你說的是人性，和基於人性之上的改良方法，某種意義上算是一種修正主義。但是現實世界中，這種修正主義難以起效，原因就在於邪氣總量的上漲。”

    “聶之城的邪氣總量是在增多的。”

    “你辦了很多案子，最近也剿滅了兩個孽巢，但卻依然無法遏製邪氣總量提升的事實。”

    “而全世界有幾個魔僧，又有幾個聖騎士？聶之城之外的其他地方，邪氣的增量隻會比聶之城更多。”

    “不用多說，日氚國、三喪國和河國滋生的邪穢比之聶之城一定隻多不少。”

    “而經過我的觀察，邪氣的滋長處在加速的狀態。”

    “治大國如烹小鮮，這一點我明白，但是我們不具備慢慢烹小鮮的時間。當邪氣越來越濃，邪氣對心靈的滲透壓差就越來越強，到那時一點點心靈破綻都會成為潰堤的蟻穴。”

    “半年、一年、兩年，你的扶正祛邪不可能普及到全世界，你的門徒也不可能個個都像你一樣強大。”

    “但短短三五年的時間內，邪氣或許便會增強到無法遏製的地步，到那時你我又當如何處置？”

    武心禪蓮麵的某點兒有些發懵，插嘴道：“老婆說的也有道理啊。要是全球邪氣水漲船高，現在的平靜就隻是回光返照、曇花一現，那我們不完犢子了？”

    “滾蛋，有我呢，怕個屁！”石某人心中懟了一句，然後對淩星見說道：“別那悲觀，邪氣變強，我們也變強。三五年後說不定我都成仙了，清除邪氣的能力成千上萬倍的增強。就算沒成仙，別忘了，我可以穿行無限個可能。我一個一個找過去，總能找到解決邪氣的辦法。”

    淩星見深深看著石鐵心：“穿行無限個可能？我懶得多問你的事，就當你說的是真話好了。即便以此為基礎推算，依然是未來不可期，風險不可控。”

    “這個世界有邪氣，焉知其他世界沒有更恐怖的怪物？”

    “三五年後你或許能成仙，但更可能死在半路上。”

    “即便你成仙了，又焉知邪穢不會出現更強的個體？畢竟一個小小的重案司司長就讓我們出盡全力，更強的邪穢、更大的真實陰間降臨世界後，仙就一定能解決一切問題嗎？”

    石鐵心皺起眉頭：“料敵從寬，這也沒錯。但如果真如你所說，你又能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