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斐彥被動擁抱著九歌,他全身僵硬,土炕的溫暖和懷中渾身冰冷的九歌,一熱一冷,折磨著他的神經。
他念了一晚上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天蒙蒙亮的時候,他終於熬不住了,背對著九歌,手抱胸沉沉睡著了。
九歌被老婦人的聲音驚醒,她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
短暫的懵圈後,她才記起來,自己被蛇與身體的神魂所傷。
最後的記憶,她聽到一道熟悉的驚呼聲。
“柳斐彥?”九歌聲音發顫,她能感覺到柳斐彥就在旁邊,可她什也看不到。
她……失明了。
“姑娘,你可算醒了。”老婦人端著熱水走進來,“這幾日可把你相公累壞了,今兒我看他沒起來問我要熱水,我想著莫不是病了,你醒了就好。”
來的時候他說這個姑娘是朋友,可這幾天她看出來了,哪是什朋友,分明就是小倆口嘛。
可能家不同意,倆人逃出來了。
九歌剛想解釋柳斐彥不是自己相公,就聽見他的聲音,“老婆婆,我們不是有意要瞞著的,實在是……”
“老婆子也年輕過,你不用解釋了,我蒸了一窩窩窩頭,你趕緊拿幾個給你娘子吃吧。”
老婦人離開後,九歌心特別難受,她怎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變成盲人。
“你不說話,是在怪我沒有解釋清楚嗎?”
九歌搖頭,她隻是在害怕而已,突然的黑暗讓人措手不及。
“沒有。”
“這就是當初你補魂來的那個地方,十四年過去,上官墨已經登基為帝了。”柳斐彥也很意外,他們竟然又回到了這。
“這是雪山,位於鏡國的極北,眼下是雪季,半年後才會天暖。”
聽到上官墨三個字時,她想起那日跟夜漓約好了等事情忙完就一起來這邊找線索。
歎了口氣,她低低說道:“我失明了。”
柳斐彥一愣,“失明?”
“嗯,什也看不到了,都是黑的。”
柳斐彥半晌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要說什,什樣的安慰都無法讓她恢複。
安靜的沉默著。
“你等我一下。”
九歌聽見他急促的腳步聲,過了很久,腳步聲又響起。
她的手被他牢牢抓住,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著,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
“你怎不說話?你不說話,我不知道發生什事情了。”
柳斐彥用力握著她的手,做了一個決定,“你的眼睛……能治。”
“能治?”她看不見,但自己的身體還是能感覺的出有點不對勁。
回想起蛇與被她斬斷剩下的時間後,那道強大的氣息朝自己席卷而來的瞬間。
是黑氣,邪氣。
“呀,姑娘,你怎就起來了,快快穿上……”碰到九歌身體的一瞬間,老婦人的手哆嗦了一下,“怎這的涼?”
一件厚重的衣服披在了身上,她聽見柳斐彥對老婦人說,“可能是不適應雪山的天氣。”
“也對。”老婦人將窩窩頭放下就走了,離開前對兩人說道:“今兒是雪山的祈福夜,你們啊,可以去祈個福,雪山的神,最喜歡聆聽紅塵故事了。”
“你想去?”
“去,肯定要去,入鄉隨俗嘛。”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