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了足有兩個時辰，桌上的湯菜都已經換了三四回，陸老爺已上年紀，他麵色紅潤的被攙扶著回房。陸淑遙趁著大家盡興，也偷喝了幾口西域運來的葡萄酒，此時眼前飛舞著三四個人兒，她傻笑著被木蘭使人送回了房。唯二還神誌清醒的便是陸姝妺和楚闊了。

    陸姝妺命人撤了席，她與楚闊走在星光下。陸姝妺在前，楚闊落後兩步緊緊跟著。

    雲州再是靠近南方，此刻這臘月也已是清冷一片，陸姝妺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呼出一團白霧。

    楚闊見狀立即接下身上的鬥篷，他緊邁兩步上前，將鬥篷輕輕罩在陸姝妺肩上。

    陸姝妺將鬥篷拉緊，全身立即接收到楚闊身體的溫暖，她舒服的眯了眼：“阿闊，你人不長大該有多好，永遠都活在無憂無慮的年紀，什都不必煩憂，就這樣過一輩子多好。”

    “可是人在年少的時候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抗衡命運，永遠隻能受人欺負，隻能任人宰割，隻能接受別人製定的規矩，沒有辦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陸姝妺住了腳，她回頭：“阿闊，想做什呢？”

    楚闊停下腳步，他沒有回答。

    陸姝妺轉過身子，她定定的盯著楚闊的眼睛，楚闊也回視著她，但不消半刻他就被逼視著低了頭。陸姝妺歎了一口氣，她道：“姐姐的阿闊長大了呢！”已經有自己的秘密了。

    楚闊被這一聲歎息攪得心緒不寧，他下意識拉住繼續往前走的陸姝妺的衣角，就像他幼時那般樣子：“任何時候，楚闊都不會背棄陸姝妺！”

    陸姝妺腳步頓了頓，半晌，她輕輕嗯了一聲，轉身回房。

    明亮的幾點星眨著眼睛亮晶晶，楚闊靜靜站在院子，他抬頭望，感受著周身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