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衝半躺在沙洞之中，雙手枕於腦後，麵部被細沙覆蓋，一動不動。

    他在睡覺。

    無比清醒。

    他希望，一覺過後，可以什都忘掉。

    隻可惜，清醒的睡眠，讓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那些事……

    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又似乎，近在眼前。

    往事如風，花開花落。

    他忽然想唱歌。

    特別想唱塵緣。

    又想唱夢駝鈴。

    還有布列瑟農。

    可是一張嘴，細細的黃沙就湧入了嘴中，吐都吐不出來。

    他挪動了一下身體，用手抹去了嘴角的黃沙，接著一動不動起來，眼睛強忍著睜開的衝動，讓麵部皮膚有些痙攣。

    “被你發現了？”兩米開外大漢的聲音響起。

    “廢話，”葉衝淡淡道，“你在沙道中像熊一樣爬行，十米外就能讓人感覺到。”

    “我這算好的了，”兩米開外大漢笑道，“那些笨蛋在沙洞待都待不住，更別說在沙道穿行了。”

    “好。”葉衝淡淡道，“那就等死。”

    “放心，都是武者，他們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兩米開外大漢笑道，“這隻是剛開始，很快會變好的。”

    “以前是武者，現在不是。”葉衝說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剛才觀察了一下，其它的沙丘沒什動靜。”兩米開外大漢停頓了一下，“我們是不是應該主動點？”

    “送死，”葉衝說道，“或者主動找死，我都是不會做的。”

    “那就……等死？”兩米開外大漢笑道，“我是說，繼續在沙子練習？”

    “是不是等死我不知道，”葉衝淡淡道，“不過，我知道，如果不能盡快掌握在沙子中蟄伏和潛行的能力，一定會死，而且，一定會很快就死。”

    “好吧，”兩米開外大漢有些煩躁道，“這片該死的沙漠，真是受夠了。”

    “沙漠不該死，”葉衝說道，“該死的是不適應在沙漠中生存的人。”

    “好，你說得都對，”兩米開外大漢笑了笑，“那你說說看，咱們1號，不，2號隊，在這片沙漠有多少盟友，又有多少敵人？”

    “以後不要叫1號隊，或者2號隊。”葉衝說道。

    “是啊，舉1根手指是2號隊，舉2根手指是1號隊，很容易讓人犯糊塗，”兩米開外大漢仰首望天，細沙簌簌而落，“真不知道這天意……究竟是什意思？”

    “簡單，”葉衝說道，“天意是在篩選。”

    “什意思？”兩米開外大漢有些錯愕。

    “是對精神的篩選，”葉衝淡淡道，“過不了關的，直接就被滅殺了。”

    “你的意思是說……天意故意讓手指與隊號錯位，目的就是為了過濾掉那些精神不濟犯迷糊的人？”兩米開外大漢喃喃道，“至於嗎？我們都是武者，但凡是認真點，怎可能犯錯？”

    “事實上，”葉衝淡淡道，“犯錯的不少，而這就是……我們現在都應該忘記以前的身份，重新認識自己，並接受自己成為這個世界凡級存在的原因之一。”

    “精神的篩選……精神……氣血……體魄……”兩米開外大漢口中喃喃道，“那，先前的戰鬥就是氣血的篩選……不對，是體魄的篩選。”

    “沒分那清，”葉衝說道，“不過，你可以把在沙中的蟄伏和潛行，理解為是對體魄的篩選。”

    “明白。”兩米開外大漢凝重道，“對了，你有沒有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