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衝現在的感覺，屬實有些奇怪。

    有種後羿射日命中目標的滿足感。

    也有種被猛然掏空家底的失落感。

    更有種不期然身陷囹圄的絕望感。

    還有種做了見不得人事的負罪感。

    口幹舌燥。

    有氣無力。

    心神恍惚。

    空空落落。

    不過，這些還不是讓他最難受的。

    最讓他難以忍受的是眼前的情景。

    明明是魚水同歡，一片靡靡之音。

    怎突然就變得血流成河，殺戮和慘叫不斷。

    這讓他想起了狼溪，又想起了瘋狂的麥克斯。

    更要命的是，在他眼前被殺掉的人，還有殺人的人，似乎……都是他熟悉的人。

    但是，這些人到底叫什，他不記得了。

    閉眼和晃腦袋，都沒用，根本記不起來。

    突如其來的刺激，讓他的大腦早已宕機。

    不過，他好像一點都不排斥這些人。

    本能告訴他，這些殺人的人和被殺的人，都是自己不願意傷害的人。

    “住手！”

    葉衝忍不住暴喝一聲。

    哢！

    血腥殺戮戛然而止。

    現場陷入一片死寂。

    不過，緊接著到了下一刻。

    轟！

    所有人都發瘋般撲了過來。

    無論是殺人的人，還是被殺的人，全部咬牙切齒，凶神惡煞，一看就是要把他置之死地的樣子。

    “怎回事？！”

    葉衝腦袋一懵。

    結果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咋回事，整個人就徹底陷入了包圍之中。

    與此同時，周身上下一陣痛徹心扉的劇痛，讓他瞬時滿頭大汗。

    葉衝恐怖地發現，所有人都在咬他，就像是狼群在分食著綿羊。

    “啊~~~”

    葉衝慘哼聲中，開始瘋狂反抗。

    ！

    每一次轟擊，都能把一名攻擊他的人轟得血肉飛濺，甚至淩空爆炸。

    葉衝下意識尋思：“我都這厲害了嗎？”

    不過，攻擊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讓他根本來不及多想。

    最要命的是，每個都是他熟悉的麵孔。

    這讓他有些心神恍惚，無法呼吸。

    隻是此時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看著這些人被自己轟得變成新鮮肉渣。

    呃~

    他忽然有一種嘔吐的衝動。

    可是吐不出來。

    也不敢吐。

    因為一張嘴，就有鮮血碎肉鑽入嘴中。

    這讓他難受得無以複加。

    他想痛哭。

    又想大笑。

    他的身體開始變得扭曲。

    他的靈魂在扭曲中戰栗。

    更可怕的是，他的記憶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恢複。

    鍾躍。

    時牽。

    蔣光。

    駱雲冰。

    孫再興。

    馬動。

    李鐵心。

    郭田。

    ……

    太多了。

    全部都是人族的戰友。

    葉衝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立馬停止了攻擊。

    隻是……

    緊接著到了下一刻。

    那些原本應該與他把酒歎平生的人族戰友，又開始發瘋般撲上來啃噬和撕咬他的身體。

    嗡！

    葉衝的腦袋都要炸了。

    他不由得狂吼道：“是我！”

    桀桀桀！

    攻擊他的人全部放聲大笑，眼中滿滿都是嘲諷和癲狂之色。

    與此同時，他們的攻擊也倏然變得愈加狂暴起來。

    葉衝疼得悶哼一聲，低頭一看，身體早已血肉模糊，支離破碎。

    唰！

    一股熱淚奪眶而出。

    他不知道為什會這樣？

    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再這猶豫下去，一定會死得渣都不剩。

    很快到了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