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袁尚病急亂投醫,因為一旦袁譚瘋了一樣的打並州,曹操見事不成,明著不走空的策略,他一定會重兵前去並州搶城池土地,必定是要與袁氏兄弟來一架的,到時候袁尚的並州就是盤中餐,注定了是誰吃的問題。
袁尚是真的急了。
他看到了自己或會成為肉食的可能,誰不擔憂。
司馬懿召來幕臣們,笑著將信遞了過去,道:“袁尚的信。”
幕臣們吃了一驚,忙雙手接過來,道:“難道是袁尚要投徐州?!”
“非也……”
司馬懿笑的道:“欲與懿共圖袁譚而已!”
幕臣們更驚愕,忙將信展開,細細讀之,然後表情略微複雜起來。
主要是袁尚這用辭是真的小心過了頭。
袁紹之子,到了這程度,這……令人唏噓啊。
“軍師之前一直不動如山,莫非就是在等這信?!
是早已料中,還是早暗中有所進行?!”
幕臣們笑問道。
言語之中頗為推崇他的沉穩。
他們是敬佩司馬懿的。
覺得他之所以不急,一定是因為一切還在他的掌控中。
他這樣的人怎可能不圖謀而坐視三方圍冀之事成呢?!
司馬懿並未回答,隻是淡淡的笑道:“諸位以為如何?!”
幕臣們沉吟了一會,道:“依軍師之計,這兄弟相爭,本是他們兄弟間的事,袁譚借道也隻是借個道而已,我鄴城又何必摻合進去?!”
眾人都點點頭,不是怕事,而是袁尚並未打動他們,俗話說就是開的價碼不夠!
因為袁尚隻要求與司馬懿共圖袁譚,將袁譚在冀州夾住擊潰,而給與的價碼隻是青州之事袁尚不再過問,估計他想的是他不問,就是不拿回來,就等於白送給司馬懿似的!
但是在幕臣們心中,青州雖可圖,但袁尚的這個承諾卻不是畫等號的。
青州並不在袁尚手中,袁尚隻是出個牙口就好像把青州讓給了他們似的。
獵物就在那,誰吃誰憑本事,但袁尚自己都沒搶到手,都沒入口,就說要讓給你,這,不是借花獻佛嗎?!
還有這樣的承諾?!
傲慢,是他們心中對於袁尚的評價。
更準確的說,不自知是袁尚的評價。
可能袁紹之子的光環給與他們對自己的自省影響太大了,以至於他們到現在還在以袁氏盛時的眼光看待他們自己。
不得不說,人悲哀到了這種程度,還不能清醒的認清自己的處境,身處逆境,恐怕再也沒有機會翻盤了。
他們心中暗忖,袁氏兄弟的悟性真的太差。
怪不得軍師一點也不擔心他們兄弟會齊心與曹操合成三軍圍冀之局!
現在看來,曹操恐怕是把嘴說破,也促不成這事啊!
袁尚在信中承諾把青州拱手相讓,與袁尚已經占據了青州拱手相讓是不能畫等號的。
這袁尚究竟知不知道這信看著誠懇,言語低微,但不能打動人啊,得有利益才能打動人,他恐怕是不舍並州,都這個時候了,還如此不舍……到底有沒有人提醒袁尚,隻有他提起並州的郡縣相割才是誠意啊!
“然也!”
另一幕臣笑的道:“答應與不答應對我們來說又有什區別呢?!
答應了,青州還是要打才能入手,不答應,也是如此。
甚至答應了,還得幫他出力,哪有這樣的事情?!
而不答應,卻隻是什都不用做,照樣可圖青州。”
“以吾之見,不如不回應。”
幕臣們笑的七嘴八舌的開始討論起來,道:“他們兄弟之爭勢在必行,我等坐等結果可矣。”
“軍師不知如何打算?!”
眾人笑問道。
“不如將此信遞與袁譚,如何?!”
司馬懿笑道。
眾人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道:“妙,妙極!
便依軍師之計,將信遞與袁譚,添油架火!”
“嘻嘻,有好戲看矣!”
幕臣們紛紛笑了一番,這才離去。
司馬懿將信送出,聽斥侯回道:“西涼軍往張將軍營中去了,已駐紮在一處。”
司馬懿聽著眯起了眼睛,不知道想起了什,冷斥道:“這老匹夫!”
顯然對於現在自己的處境是一清二楚的。
他雖不擔憂,但對於馬騰的小動作小心思,他十分清楚!
他知道馬騰這老小子不是好東西,但他也了解張遼。
張遼轄製著程昱的大營,就是顧忌著鄴城被圍一事,心中也很焦急鄴城的空虛。
如今馬騰的兵馬也離開了鄴,估計張遼很擔心。
他不會聽從馬騰的建議,甚至還要緊盯了馬騰惹事。
張遼操心的事情也有很多啊!
司馬懿與張遼之間的交鋒,隻是出於同僚間的掰手腕,遠遠沒到非要對方死的地步!
與馬騰這回事的性質是遠遠不同的。
司馬懿不膩味張遼,甚至覺得與他過過嘴癮,很是爽,哪怕是告狀到呂嫻那的較量,都是有分寸的交手。
但是馬騰不同,這老小子是什意思,他明白。
若是他直接往青州去了,準備等袁譚離了青州去撿漏搶掠,他還不會這樣,但是現在他卻在張遼那,司馬懿太知道這種背刺感是什感受了。
他現在想刀了馬騰!
想要直接刀一個人,與一個人交鋒真的是兩回事,比如他對張遼,兩人交手哪怕幾百回合,有點不愉快,彼此都有點不高興,但沒要對方死的地步,隻是正常的交鋒,惡心對方而已的事。
但是想要刀一個人,以司馬懿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在動手之前驚動他的,甚至不會交惡,而要下手,就是下死手,必要一擊殺之的快狠準的。
將來若有機會,他一定弄死馬騰這老小子!
以報今日背刺之仇!
司馬懿現在神煩馬騰。
但他再不喜,也是埋於心中,絕不會透露出半分。
將來要動手,就一準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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