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完全是因為柳思，現在完全不是因為柳思。

    第一次見麵，他就覺得此人心術不正。當時大家還都在美國中學的國際班，嚴凜就已經開始拉幫結派，明明自己家境不錯，卻裝成一副貧寒清苦的樣子博取大家的同情。而慎行就老是因為處在嚴凜的對立麵而遭受大家的白眼。——幸好最後嚴凜本性暴露了出來，同學們都意識到自己以前偏聽則暗，慎行在學校的人際關係才算稍稍改善了一點。

    後來嚴凜開始追柳思，追就追吧，盡管慎行那時候也在追柳思，但是柳思一直沒有答應他，公平競爭的氣魄和胸襟慎行還是有的——結果嚴凜追人不，他還使勁膈應他，慎行和柳思兩人自習的時候總會有一個碩大的電燈泡擠進來，且不論當時兩人談論的話題是什，這個電燈泡總會把討論的中心引導到階級差異上去，然後有意無意地提起慎行和他們“隔著一道鴻溝”的背景。這樣的話題中慎行總是很理虧，柳思在和嚴凜一起憶苦思甜的時候慎行完全插不上話，慎行又不好意思直接把話題硬拗回來，所以他變得越來越沉默。

    再後來，大家都從學校畢業了，各奔東西。柳思通過慎行的介紹拜了一位油畫家為師，繼續學習藝術；慎行進入自家分公司實習，不知為何，嚴凜也進入了同一個單位。慎行身份在那擺著，升得自然比他快。嚴凜肯定不甘心啊，於是一怒之下（也可能是長久的積怨之下，誰知道呢），就了兩句話哄柳思幫他拿到了足以對慎行發出致命一擊的資料。

    最後，也就是現在，秦子霽收集的證據足夠把他壓死在被告席上了，於是慎行果斷出擊，嚴凜被逮捕的時候他勾結的那些老油條果然一個都不屑於站出來。如今他自嚐惡果，罪有應得。

    這來看，這人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惡棍，所以他入獄後提出見慎行一麵的要求時，他一點不帶猶豫地就拒絕了。

    直到嚴凜提出如果慎行肯見麵，他就會提供一份完整的腐化董事名單後，慎行才不情不願地去探視了一下自己的勞動成果。

    ——沒辦法，這人太無賴了，就是死咬著名單不鬆口，一被逼急了還吵嚷著刑訊人員逼供虐待。要想知道點有用信息，慎行必須親自過去一趟。

    “看你最後沒有什好果子吃，真叫我欣慰。”其實慎行看見嚴凜惡心蒼白的麵色後有些想吐——不過話回來，嚴凜那張麵孔本來就讓他心理性反胃，也不能全怪他的麵色——但是無論怎樣，氣勢不能輸。

    “我求你過來不是叫你來嘲諷我的。”嚴凜神情變得更陰鬱了些，唐慎行這個人總是有著讓他一看見就上火的能力，“我叫你過來是因為思思，她有危險，我現在被困在這，護不了她。”

    慎行麵上沒什波動，“李建華狗急跳牆了吧？他想照你的葫蘆畫瓢，再利用一次柳思，沒想到她這次沒辦法接近博複高層了，他很失望吧？”

    嚴凜震驚地看他，“你怎知道？！”

    “你沒必要知道我怎知道。”

    “你既然知道，就趕緊把他整進來，就像對我做的一樣。”嚴凜垂下眼，“我知道你有這個實力，你趕緊動手吧，不然思思就危險了。”

    “我對你做了什？”慎行嗤笑了一聲，“你這些年來目無王法，到處都是黑帳，證據一抓一大把，你這叫罪有應得。李建華跟著王董混了那久，王董倒了他都沒倒，他的手段可比你高明多了。我沒有把他送進來的證據。”

    “那怎辦？”慎行看得出來，嚴凜是真的很著急。

    “我倒是有個辦法，不過需要你配合。”慎行估算著時間，把嚴凜的胃口吊得差不多後，慎行開口道。

    “什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