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凜對於轉學、去城的類似的這種事情,持有無所謂的態度。反正他自己腦子聰明,在哪都能學好。
忽然,自稱是嚴凜母親的人,提起來道:“咱們也是好不容易才能回來一趟,要不要給隔壁的春花大姐家,送點好東西?”
春花就是小虎子的媽媽。
自稱是嚴凜父親的人,還沒有說話,嚴凜就跳起來反對道:“不行!”
“為什?”嚴凜父親其實和母親想到一塊兒去了,他疑惑地望向兒子,說道,“他們家經濟狀況多困難呀,咱們家談不上多富,但是在村子麵算最強的了,幫一把鄰居,是好事呀。”
“況且,你奶奶和你,一個老一個小的,這多年來,多虧了隔壁鄰居家照顧,才會過得這好的。”嚴凜母親接著說道。
嚴凜剛剛失去奶奶,心情正悲痛著呢,這下子也沒有心情再跟他們爭了:“······隨便吧。”
嚴凜自此之後就一直覺得,“濫好人”這三個字,簡直就是為了自己的父母而量身打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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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長途汽車、最後還坐著火車,出了大山、到了城之後,嚴凜才知道,原來父母真的在城闖出了一片天地,光平房就買了兩套。
現在回想起來,他那個時候天真得幼稚,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父母隻是兩個普普通通的窮酸教師,拿著每月發的那一點點工資,如何能買得起兩套房子?
總之,進城之後的生活與大山完全不同,相比而言,嚴凜發現,自己還是更喜歡前者。——或者說,他其實哪一種都不喜歡,他隻是更討厭後者罷了。
嚴凜的小學,是不開放英語課的,所以當他翻開城的初中課本時,著實吃了一驚。
學會了蝌蚪文之後,那仿佛是一個新的世界。
嚴凜一下子就迷上了那個發達、富饒、讓城學生都夢寐以求的紐約城。
當天放學之後,嚴凜回到家,對父母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出國。”
“出國?跑那遠,做什去?”嚴凜母親問道。
“去美國。”嚴凜答非所問。其實,嚴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去了美國之後,要做什——但是,他就是想去,一想到“出國”兩個字,他渾身的熱血似乎都要沸騰了一樣。
“有夢想是好的。”嚴凜父親從報紙上方抬起眼睛,說道,“但是與此同時,你要有實現夢想的實力才行。”
這種雞湯,嚴凜早都聽慣了——父親做教師做得久了,平時的話語都是十分無聊的說教。他不耐煩地打斷父親的話:“我知道你要說什,你不用管我,隻要給我準備錢就行,剩下的我自己搞定。”
說完之後,他拿著書包,進了自己的房間。
嚴凜母親皺眉:“這孩子,怎跟你爸說話呢······”
嚴凜父親阻止了母親的抱怨:“唉,算了,這孩子從小在他奶奶身邊長大的,跟咱們沒有感情,是正常的。慢慢來,咱們還是不要逼他比較好。”
嚴凜母親閉上了嘴,但還是皺著眉頭。“那現在他要出國,怎辦?”
“孩子有誌向,咱們就給錢唄。”嚴凜父親說得很輕巧,“把城東的那套房子賣了吧,反正,那當初也不是咱們自己買的。”
嚴凜母親想了想——是了,城東那套房子,是之前一個有錢的老太太,看他們這對小夫妻可憐,給贈送的遺產。“你這也太慣著他了吧。”她不太讚同丈夫的做法,說道,“這樣行嗎?”
“行的。咱們的那套房子也值得不多,我估計,那最多就能支撐他在那邊呆半年。”嚴凜父親是深思熟慮過的,他放下了報紙,回複道,“他在山待得太久了,也該出去見見世麵。就讓他在那邊玩上半年又有何妨呢,開了眼界,回來之後,再繼續好好學習,不是事半功倍嗎。”
“唉······你啊,就是理想主義。”嚴凜母親也沒有什更好的方法,隻得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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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凜是真的有本事,他自己申請了美國紐約的一個很難申的高中,還拿到了全額獎學金。
整個班上,就隻有兩個人拿到了這個獎學金。
一個是他,一個是柳思。
嚴凜剛剛來到這個班級的時候,就迅速摸清了整個班的階級層次。而拿獎學金的自己,還有柳思,應該是整個班最窮的人群了。
開學後不久,下課的時候,柳思出去接水。坐在嚴凜旁邊的那個男生用很粗魯的俚語,罵了一句。
嚴凜英語懂得不是很多,沒聽懂他在說什。
跟柳思坐在一起的,那個看起來很有錢的男生,卻生氣了。他大聲說道:“艾倫,你說什!”
“我說,你的小妞身材很好。”艾倫笑得有些放肆,“怎,唐慎行,你生氣了?”
艾倫的那個放肆的笑容,一下子就讓嚴凜想起來,許多年前,在山溝溝,狗仗人勢的小虎子。
這個時候,柳思回來了。她看見劍拔弩張的唐慎行和艾倫,詫異地問道:“怎了,這有人要進行決鬥嗎?”
艾倫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一樣,轉頭問嚴凜道:“你說呢?以你們中國人的審美,那個柳思是不是也算是個slut?”
嚴凜不打算重蹈被小虎子欺負、最後報複過頭的覆轍了。
他微笑著附和道:“我也覺得是呢,兄弟。”
做一次幫凶也許是更加爽快的選擇。
看得出來,唐慎行已經出離憤怒了。他冷著臉,站了起來:“你們給柳思道歉。”
柳思估計不懂什是slut,她轉頭對唐慎行說道:“你做什,馬上就要上課了!胡鬧也是要分場合的!”
唐慎行委屈地轉過身來,看著柳思:“可、可是他們······他們——”他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不要讓柳思知道那句話是什意思比較好,於是硬生生地咽下了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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