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需要冷血的人，來守護其他熱血之人的幸福。現實是殘酷的，有人歡笑，就必須要有人為了守護這些歡笑，而付出代價。這個世上，已經不需要好人了，因為它本身就足夠美好，需要的是壞人，能夠讓壞人痛苦的‘壞人’！”轟鳴聲，掩蓋了蘇靖的聲音，黑霧已經壯大到足夠將血浪吞噬。

    最後關頭，希波從戰鬥中撤了出來，她身體一軟，踉蹌了幾步，臉色本就雪白，此刻卻變成了蒼白，但不影響她那從來無法撼動的笑容：“蘇靖，答應你的事，我都做完了，若是有緣再見，我請你們喝我珍藏的好酒，真的是酒哦……”

    說完，希波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她已經虛弱至極，為了消耗喬娜的力量，她榨幹了最後一點力量。

    兩個吸血鬼憑空出現，衝希波行了一禮，抱起希波，消失在黑暗之中。

    其中一個吸血鬼，我認識，是威廉，消失之前，他衝我點了點頭，似乎說了什，從口型看，應該是：“希波女爵，並不可怕，而是受人尊敬……”

    之前那個下等貴族的背叛，付出了無休止的代價，她一點點撕碎自己的身體，周而複始的畫麵，在我麵前清晰可見。希波沒來由的修理傑森，因為憤怒，而對梅姐公報私仇。這一切，都顯示著她是一個小人，心胸狹隘的小女人！可是，對於整個吸血鬼族群來說，她卻又是一個德高望重的偉人。

    她用狹隘的心，麵對外人，換取最珍貴的守護，保衛著族人。

    這世間哪來的什絕對的正義，和絕對的邪惡？一個人眼中的惡人，興許是另一個人眼中的英雄。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蘇靖話的含義，以及他的良苦用心。

    黑霧散去，喬娜雙腳落地，她深吸口氣，看著我和蘇靖，平靜道：“該來的終究要來，我準備好了，你們呢？”

    蘇靖沒有回答，他從懷取出一樣東西遞給我，溫柔的問道：“我將她從你身邊奪走，因為我擔心她會讓你變回那個可怕的冥妃，現在，我已經做好了迎接我記憶中那個冥妃的準備，你呢？準備好接納自己了嗎？”

    我看著蘇靖手中的戒指，那枚曾經伴隨著我走了許久的冥王寶璽，不由一陣苦笑：“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不隻是對蘇靖說，而是對所有人說的。

    我不再猶豫，一把抓過冥王寶璽，帶在手上。

    冥王寶璽和白玉蟠龍，兩枚戒指，釋放出一黑一白兩道光芒，這光芒將我身上的一切驅散，重鑄，包括那顆一直逃避的心。

    我身上的鳳簪、鳳袍消失了，白玉蟠龍和冥王寶璽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素白色的長裙，一支普普通通，甚至有幾分樸素的步搖簪子插在頭上，素淨，淡雅，與之前那身華麗的裝束截然不同。

    而這，才是真正的冥妃。

    身旁的蘇靖，手掌一抓，青鋒劍在手，他看向對麵的喬娜，深吸了口氣：“這一次，我想與你攜手，共同進退。”

    我抓住蘇靖的手，微笑道：“草地夕陽在等著我們，在此之前，讓我們先滅了這個螻蟻！”

    蘇靖看著我楞了一下。

    “怎了？”

    蘇靖搖了搖頭，微笑道：“沒什，你的狠勁兒，還真是不減當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