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出去的？！”

    “從打事情一發生，這兒的大、山門就有學生在外麵日夜不間斷地輪番守候，他當然是不會從這兩道山門出去，更不會在白出去。不得再讓我猜猜看：那師生們與鎮麵口角一發生，師生們便被趕出了廟門，隨即廟門就關上了——來這也是巧事，誰都沒聽過這鎮政府發生過其他什大事，而這已經是晚間十二點多鍾了，政府竟還把兩道山門這大敞敞地開著；但等學生們一出廟門，廟門卻又立時關閉了。”到這兒，姚偵探似有意還無意地向一旁的汪子俊瞥了一眼，也不管他是臉紅還是臉青，收回目光後，仍是自己自己的，“前後山門一經關上，那躲在戲樓花板上的凶手和王七貴也就下了樓，以至得以安安穩穩地過了一夜，直到第二白。”

    “接下來，廟人所應該做的事，便是如何想方設法把凶手轉移到別處去。為了贏得時間，廖專員也才接到了從茶洞打向永綏的電話，讓我們晚一再來——當時我確實想不到為什要晚這把時間再來茶洞；我敢，就是專員自己也不會清楚這其中的玄機。但必定我們還是推遲了一才來茶洞——而就在那夜，也正是農曆八月十五這晚上，當人們煮吃南瓜玩得盡興之後，時間已是八月十六的淩晨。這時，守候在兩道山門的學生也已困倦了。於是，廟內人員便把戲樓花板上的短梯和長繩拿了下來。他們把短梯和放置在戲台下平時用來檢瓦的長梯接上，捆牢實，然後把它架在靠城牆那方的高牆，再讓凶手把長繩係在腰上，爬上梯子翻過牆，由廟內人拉住繩子的這一頭，把他慢慢地放出高牆之外。這樣，凶手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去了廟外城牆上。然後再由外麵來接應的人帶其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到這，姚偵探又以銳利的目光掃視了在場眾人一眼，然後繼續：“我知道，這種猜測也是需要證據的，如果需要，我可以讓李把兩架梯子接起來，看看是不是能夠搭上那麵高牆的牆頭。當然，這個程序我以為已沒有必要再重複一遍，因為今早上我就到牆外城牆上走了一遭。你們以為我是想去那兒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其實你們並不知道，我去那兒的真正原因隻是為了尋找一樣東西。”

    “你在找東西？找什東西？找到了沒有？”廖專員此時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找瓦片，找從牆上掉下去的瓦片。我想，若是用繩子把一個人從那高的地方放下來，不可能一點東西都沒碰掉。果不其然，我就在牆外巷道中找到了幾塊跌碎了的瓦片——盡管現場被人收拾過，但卻沒能收拾得這幹淨。我又跳下城牆，在城牆外更遠一點的地方搜索，幸好，幾塊大些的瓦片也同時被我發現了。現在，我已把這些瓦片集中放在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如果今後用得著，我是可以把它們取出來的。”

    “嘿嘿，果真是名不虛傳。不過，老弟應當請楚，有時候人太聰明了，反倒不是一件好事。你就不怕我把你留下來？”此刻的汪子俊，可是一臉的煞氣。

    “探長，我們走！”聽到汪子俊出這種話來，李臉色劇變，手把著槍托突地站起了身。

    然而，姚偵探卻冷靜地向助手搖了搖頭，隨後拿起辦公桌上的煙盒，從中抽出一支香煙點上——他本是不常抽煙的——仍是慢條斯理地：“汪兄這番話，隻不過是表示我的猜測誤差很。我知道你是不會這幹的，對吧？你現在是現湯沒喝完，難道還要摻瓢水？若是你真有膽量把我留下來，我也不敢這去猜測了。想必你不會不知道，姚某可不是什從安微合肥等地到這兒來的逃難人，也不敢自己就有什大本事，但在永綏這塊地麵上，姚某也還算是個有根有底的漢子。我知道汪兄也不錯，背後靠山大。不過，你隻要把茶洞的曆史翻翻就會明白，你那靠山別人會害怕，但卻嚇不倒姚某。過去茶洞協的協台，一直是由皇上欽點的八旗子弟來擔任。可後來怎樣？後來永綏宋家一起來，把朝廷欽命的協台趕跑了，自己當起了協台，而皇上拿他們家也沒有任何辦法。這就是所的山高皇帝遠，鞭長莫及了。如今永綏還是宋司令當家，你那後台再硬，但到了地方上，也不會不聽他的。如果我在茶洞真的遇到了什不測——你看，讓我再來猜測一下——到時可能你這茶洞鎮鎮長，還有貴姐夫，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唉，老弟看你哪話來！”廖專員見姚、汪二人鬧到這個份上，也不得不站出來打圓場了，“子俊，你怎能同探長開這種玩笑呢？”又轉對姚偵探，“唉，老弟呀，想我們大家都是本地人，又同是拿的黨國的薪水，大家本就是一家人嘛。有事大家好好商量，好好商量，都不要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