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羅王，我等是否出擊？”

    部下詢問劍歸鴻，劍歸鴻目落遠方，似在猶豫。

    坑內。

    酒壑來到白輕水跟前，此刻的白輕水上半身衣服破損，露出半截胳膊，向來幹淨平順的衣衫也都被毀壞，周身血跡斑斑。

    他的一個手臂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臉上血淋淋的，有一塊皮直接剝落，露出血肉模糊的肉。

    白輕水剛要動作，兩手就被踩住，脖子一緊，一雙手緊緊掐住他！

    酒壑一把將他提起，他身子如破布，不斷有血從他身上流出，緩緩滴落地麵……

    血，是紅色的。

    和人類一樣的紅。

    光看這血，絲毫看不出他體內寄生了一個怎樣可怕的怪物。

    酒壑右手握拳，拳頭上金色的類似火焰一樣的光芒包裹他，他蒼老的臉上，滿是殺氣。

    “咳……師父，我是你徒兒啊，你真舍得……殺我？”

    白輕水咳出一口血，表情無辜而軟弱，這樣的他，好想又回到了從前剛入門時，那溫和無害的樣子。

    酒壑拳頭緊攥，嘎吱嘎吱響。

    白輕水眼中閃過紅光，直直盯著酒壑的眼睛。

    他的聲音輕柔誘惑，酒壑眼神逐漸恍惚。

    “師父……記得我剛入門時，你對我說得話……”

    “師父放手……師兄他們還在等著我們呢……”

    “師父……”

    ……

    一聲又一聲，不斷湧入腦中。

    白輕水看著酒壑將他緩緩放下來，神情變得恍惚，眼中閃過得逞。

    就在這時，忽然一記重擊狠狠轟在他身上！

    哢嚓！

    骨頭斷裂之聲傳來，他整個人猶如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這次，他整個脊柱都被折斷，肋骨都不知斷了多少根！眼前一閃，映出酒壑冷冰冰的臉，哪有方才的恍惚？

    一片清明。

    此刻，白輕水若是再不知道自己受騙那就是蠢了。

    又是哢嚓數聲，這回是四肢。

    這下，他完全無法動彈了。渾身的骨頭，都被折斷，且在之前的攻擊下，他全身上下筋脈盡斷，別說是站起來了，就是動根手指頭都難。

    “你以為你這身本事是誰教的？”

    酒壑聲音冷若寒霜，整個人猶如戰神臨世，充斥著駭人可怕的攝人氣勢。

    白輕水從未見過這樣的酒壑。

    殊不知，從前在酒壑心中，哪怕他十惡不赦，背叛師門，心中對他依然存了一絲不忍。

    所以，每次都對他手下留情。

    就算酒壑不願承認，他其實對這個孽徒，依然存有惻隱之心。

    酒壑放任他，沒有盡早解決他，讓他一步步成長，羽翼豐滿，直到釀成後來滔天慘禍。

    致整個神界生靈塗炭，死傷無數。

    酒壑知道因為自己的錯誤，這次又犧牲了那多戰士和暗衛。

    他要親手糾正自己的錯誤。

    這是贖罪，也是他必須要做的。

    白輕水此刻也明白了。

    這老不死的是真動了殺心。

    他的確最深諳人心，聰明如他，不會看不出來，酒壑從前對他的態度。他也正好利用了這點，而如今，從酒壑身上再看不到以前的慈悲。

    白輕水突然想起了酒壑在神界的傳言。

    滅神焚天，萬世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