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的時候，來赴宴的客人陸續離開。

    在第五進的正殿，周廷昱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洗去了酒氣，正坐在椅子上歇息。

    舒鴻、嚴家老爺子、嚴向榮等人也在。

    舒嫣華吩咐葡萄上了冰鎮綠豆湯，眾人一邊喝著，一邊說著話。

    “外祖父，您那邊可有發現？”舒鴻關切的問著。

    周廷昱宴請了上京城的米行商家，這些商家由嚴家老爺子和嚴向榮接待，同時兩人也肩負著刺探消息的任務。

    嚴老爺子撫了撫須，臉色不怎好，“我試探過不少人的口風，他們都說在華娘籌集糧食之前，自家的存糧足足的，現在收上來了新糧，更沒有供給不足的說法了。”

    嚴老爺子刺探的是跟他一輩或者同一個級別的人，比如說同是十大家之一的彭家。

    “上京城的米行大米，一般是從江南、淮南等盛產稻米的魚水之鄉收上來，這些地方的大米比上京城郊外種植的大米更好吃，主要是供給高門大戶，聽他們說，他們去年收米的時候，依然跟往年一樣，新糧很多。”

    也就是說，江南道、淮南道那邊的大米，並沒有外力插足，存糧充足，不像是會被人大量采買的樣子？

    “我跟其他米行的東家閑聊，他們也是這說的。”

    嚴向榮也將自己的發現說出來。

    舒鴻凝眉思索，難道說他的想法錯了，追查的方向出錯了？

    追查采買糧食沒有發現，刺探米行沒有發現，到底哪出了錯？

    難道說，那批糧食不是從魚水之鄉流出去的，而是從蜀地等偏遠的地方？

    周廷昱坐在椅子上，歪著頭，手撐著下頜，半眯著眼，一言不發。

    “阿旭，你怎想？”舒鴻問了一聲。

    周廷昱微微睜開眼，臉上帶著一抹坨紅，“意料之中，既然趙家連自己的手下都能殺人滅口，又怎會將留下線索讓我們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