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有黑刃作為武器，然而近身搏鬥中很難找到機會使用。

    莫思歡雖然赤手空拳，打架卻不是省油的燈。況且他已經等待這一天很久了，他實在積累了太多的憤怒。

    一番搏鬥，謝司竟沒有占到上風，反而又被揍了好幾拳。

    他雙眼通紅，目眥盡裂，他沒想到竟然會被一個毛頭小鬼糾纏得不能脫身。黑刃就在他的腰間，隻要能拿到他就能割斷這小子的頭。他發狠地一手施力將莫思歡按在地上，膝蓋抵向他的後心，然而就在這時——後腦襲來一聲疾風。

    謝司的反應極為敏銳，立刻放開莫思歡，就地朝旁邊一滾。

    幾乎在同時，他聽見一個東西從耳邊掠過的聲音，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啪嗒一聲。

    他轉頭一看，滾落在身邊的是一顆小石子。

    ！！

    一絲冷汗，順著他的前額流淌下來。

    這顆石子雖然很小，但飛來的角度極為刁鑽。如果他剛才沒有及時避開，恐怕早已被擊中後腦的要害。

    而就在這數秒鍾，莫思歡已經敏捷地逃開了。謝司咒罵了一聲，慢慢站起來轉過身，麵朝石子飛來的方向。

    微弱的光線，他看見蘇暮夜遠遠站在他的身後。

    他來了。

    當然，謝司知道他一定會來。

    “足夠了嗎？”蘇暮夜淡然地開口問。

    他對謝司沒有任何關注，隻是越過他在看著莫思歡。

    莫思歡起先沒聽懂，愣了一會兒才明白他是在問他打夠了沒。

    他突然什話都說不出來，心中五味雜陳——原來，蘇暮夜很早就來了。

    但他特意等他麵臨危機才出手，因為他想給他一個複仇的機會。

    蘇暮夜知道莫思歡跟謝司之間還有帳要算，特意為他製造了這個機會，讓他越過心的這道坎。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下，在這複雜而冒險的計劃，他竟然還能考慮到這微小的細節。

    莫思歡不知道該說什才好。

    即使在極端危急的情況下，蘇暮夜也盡量考慮到了每個人的需求。

    而到這個地步，莫思歡也終於能放下心理包袱。他算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他和他的朋友討了一個公道。

    “已經足夠了，”他說，“多謝夜哥。”

    “那就好，現在去搜他身上的武器，”蘇暮夜說，“是一種黑色的刀刃，沒有武器他就插翅難逃。”

    而後，他又看了一眼謝司：“不要想著偷襲或者逃走，你的招數當初在紐約的時候，我就已經看透了。”

    謝司的神情微微扭曲。

    他冷笑起來：“原來，那時候你也沒有白白挨揍。”

    當初在紐約的攝影會館，蘇暮夜在等待援軍到來的時候，為了保護受傷昏迷的宋瑾，被謝司的黑刃割得遍體鱗傷。

    那時候的血，沒有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