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家

    四月三十日下午，期中考試結束，下午五點回家換上西服後，夏寒造訪了許宅。

    準確的是歸虹區和楊浦區交界地帶，一個老區的一個獨棟老別墅。

    院沿著河邊栽著幾株柳樹，枝繁葉茂，一直探到河中央，微風陣陣靜謐無比，但不知為何，除了一棟樓在裝修之外，許宅旁邊的幾棟樓和周圍的路似乎荒蕪殘破都沒有人煙，物業那也打過招呼不必打理，所以附近的居民也將許宅稱為鬼屋。附近是一個敬老院和一個大學校區，但少見人進人出，平日也很寂靜。

    夏寒按了門鈴，對著攝像頭浮起了若有若無的微笑。

    大概猜出許武在攝像頭後麵看著，夏寒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

    “叔叔好。”

    “叔叔你個頭啊。”是未央的聲音。

    大門緩緩打開，按照模糊不清的記憶橫穿庭院，向門口走去。

    庭院的空氣略略壓抑，但進門後的頂燈又給人明亮舒適的感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讓人感覺時間都放慢。

    未央在家穿著寬鬆的打底衫，下身是九分牛仔褲搭著拖鞋，頭發紮成長馬尾，顯得輕鬆很多。

    當然，未央的身後出現一個男人時，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從很多細節都可以看出許之和未央都繼承了的許武細瘦的麵部輪廓，許武穿著黑色毛衣，但麵色很嚴肅，看上去卻不能給人學者的感覺，乍一看去更像黑社會老大。但下樓前的他分明沉穩而冷靜，甚至帶著一些知性地翻著書本，如果目不轉睛地看進他的眼，（如果你還活著的話）你還能看到一絲溫柔的目光。

    許武到長沙發上坐定，看到夏寒點了點頭，未央則忙著去倒茶。

    “她媽媽還沒下班。”許武。

    “叔叔好。”夏寒點了點頭。

    到底該怎開口呢？

    “彭滿死了。”許武漫不經心地，一邊檢查夏寒的麵部表情。

    “嗯，最近考試沒怎注意。”夏寒答。

    “被黑法源吞噬，是上次黑水事件的後遺症。”

    “得心喝水。”

    許武點點頭，“生活習慣很重要，生活要規律，但更要修心，妄念惡念邪念，這些東西都會殺人。”

    “叔叔的沒錯。”夏寒點頭。

    “吃過了嗎？”

    “叔叔吃過了嗎？”

    許武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耐煩的眼神，但很快拍了拍肩上的灰塵，“你們去家對麵吃一些，我跟未央了，她請你。”

    “叔叔呢？”

    “我晚上有事要出門。”

    “什事？”夏寒不免開始了他的壞習慣，“我猜又有案子了？”

    “警察也忙，哪有功夫處理魔法界的問題。”

    “也是。”看到許武沒有展開，夏寒隻好如此總結。

    許武沉默了一會兒，“光華樓有大學生跳樓，一男一女。”

    大學生跳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不過犯不著一起吧？

    “問題是現場殘留法力殘骸。”許武站起來一邊走向門口一邊補充。

    “可以讓我幫忙嗎？”總之不要放過這種討好未來丈人的機會就是了。

    “不了。”許武朝夏寒伸出厚實的右手，夏寒握住那隻手後被許武用力握得生疼，“考試累了吧，好好休息。”

    透過窗戶看著雷克薩斯的車燈遠去，兩人同時歎了口氣。

    “結果你還是沒遊輪的事啊。”未央不免抱怨一句。

    你爸一直沒給我機會啊。

    “清一呢？還好嗎？”她問完便拉上夏寒一起換鞋，“邊走邊。”

    你不帶我參觀一下你家嗎？

    “還好，”夏寒答，“最近忙著收官，幾個結局版本還沒敲定。”

    “泡芙呢？有點想它了呢。”未央關上門，兩人一起在路上邁步。

    “它也想你。”

    “真的假的？”未央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盯著夏寒。

    “它這兩經常跑到你房間，還跳到你床上睡。”

    “哈，它不會是想改認我做主人了吧。”

    “或許吧。”如果你回去的話。

    “其實呢，”未央矜持地把雙手別到身後，“我爸媽是出門旅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