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還沒寫完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墨書白 本章:107.還沒寫完

    此為防盜章  “有公主這句話, 在下便放心了。”

    白芷抿了口茶:“如今多有不便, 在下先行告辭。”

    “明日去人市等我。”秦芃淡道:“如果不回北燕, 不如先跟在我身邊。”

    “好。”白芷應了聲, 便退了下去。

    等白芷走了, 秦芃喝了口茶, 從庭院走出來,回到了自己的屋。

    這時候,老遠躺在樹上的衛衍睜開眼睛,看向白芷離開的方向,勾起嘴角。

    他這個嫂子,還真是很多秘密。

    第二日午時, 秦芃去了人市,這時候白芷已經偽裝好了在哪,秦芃挑挑揀揀, 假裝什都沒看出來, 將白芷買了回來。

    進屋之後沒多久, 衛衍便走了進來,含著笑道:“我聽嫂子今買了個人進府。”

    “嗯。”秦芃看著書,麵色平靜:“手缺用的人, 怎了?”

    “手缺可用之人,嫂子同我啊。”衛衍橫躺到秦芃身邊來,一手撐著自己腦袋, 一手放在屈起的膝蓋上, 含著笑道:“要能打聰明的或者好看的, 我手多著呢,人市那種地方,能遇到什好的?”

    聽到這話,秦芃含笑抬眼。

    “怎,”秦芃直接道:“衛將軍如今對我還有疑慮?”

    衛衍麵色一僵,沒想到秦芃如此敏銳,片刻後,衛衍笑了笑:“哪,我就是問問。”

    著,他垂下眼眸:“嫂子多心了。”

    秦芃不想和衛衍糾纏在這件事上,她向來知道衛衍是個七巧玲瓏心的。要打消他的疑慮,必須要他自己想明白。於是秦芃換了個話題道:“你如今露了麵,可以去找張瑛了吧?”

    “嗯?那是自然。”衛衍點點頭,想了想明白道:“你想讓我去找張瑛秦書淮退兵的事?”

    “他軍隊一直在這,不是個事兒。”

    秦芃敲著桌子,認真思索著:“你的兵也不能一直在城,可他不退,你就不能退。”

    “我明白你的意思。”衛衍思索著:“我等一會兒就去找張瑛。”

    兩人著話時,秋素走了進來,恭敬道:“公主,太後娘娘請您過去。”

    “請我過去?”

    秦芃抬起頭,皺眉道:“可是什事了?”

    “娘娘沒,就是讓您過去。”

    看來是沒什大事。

    秦芃點點頭,淡道:“給報信的公公一些碎銀,讓他稍等,我即刻便去。”

    和秋素完,秦芃便去換了衣服,而後帶著白芷跟著人進了宮。

    一進宮中,便看見李淑抱著秦銘在哭,見秦芃來了,李淑立刻起身道:“你可算是來了,你還記得我和你弟弟嗎?!”

    “你這是怎了?”

    秦芃皺起眉頭,如今和李淑相處,對於這個婦人,她真是半點尊敬都又不起來。李淑一聽這話就落了眼淚,將秦銘拉扯過來:“你在這久都不進宮一趟,我和阿銘就算是被人欺負死你也不管了吧?”

    “母親,”秦芃壓低了聲音:“您是太後,是太後就有太後的氣度,宮宮規寫得清清楚楚,誰犯了事,宮規如何寫你如何處置,便就是打死了也沒人你什,這樣哭哭啼啼,像什樣子?!”

    “而且,退一步將,”秦芃吸了口氣:“我是公主,您是太後,論品級論地位都是你比我高,怎還有你被人欺負我來管事的道理?”

    “好啊,你大了,翅膀硬了,就這樣擠兌我,”李淑聽著這話,蠻不講理撒氣潑來,抱著秦銘就道:“我是太後,可誰又把我放在眼了?!讓你當鎮國長公主是為的什?你當初又是如何的?你你要護著銘兒,護著我,如今你當上鎮國長公主了,又不作數了?!我這個太後算什啊……”

    李淑哭哭啼啼鬧起來,秦芃腦子被她鬧得發暈,揉著腦袋跪坐到一邊,明白和這人是不清楚的,便幹脆繞開了話題道:“你別鬧了,到底是發生了什事?!”

    “銘兒被打了!”

    李淑拉起秦銘的手來,上麵青一條紫一條,倒的確是被打了。

    秦芃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抬頭看向一直悶著頭不話的秦銘,冷著聲道:“誰打的?”

    秦銘沒敢話,李淑立刻道:“還有誰?太傅唄!一大把年紀了,還欺負一個孩子,更何況銘兒是皇帝了,他也敢下手,我看他就是造反!謀逆!”

    聽李淑的話,秦芃臉色好了很多。

    如今秦銘剛剛登基,她還沒來得及給他挑選老師,秦銘現下還,老師格外重要,她本來都忘了,如今剛好提上日程來。

    孩子讀書,大多是要被打的,可秦芃從來不喜歡對孩子管得太嚴的老師,因為以前北燕宮廷的夫子都不太喜歡她,可她覺得自己還是成長得挺好的。

    秦芃將秦銘召過來,看了傷口,平淡道:“他為什打你?”

    秦銘沒敢話,秦芃笑了笑,溫和道:“你出來,姐姐不會怪你。”

    “我……上課打盹。”

    “為什打盹?”

    秦銘不話了,秦芃想了想:“你是不是晚上偷偷出去玩了?”

    “沒有!”

    秦銘焦急出聲,秦芃挑眉:“那是為什?”

    “我……我……”

    “陛下掛念殿下,”旁邊一位侍女終於開口,聲道:“陛下聽聞殿下墜崖,夜不能寐,後來又聞殿下回來,一直掛念著殿下為何不進宮來……”

    秦銘不掙紮了,他紅著眼,低下頭來,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秦芃愣了愣,沒想到秦銘居然是為了這個。

    她心驟然柔軟下來,心暖暖的,她抬手揉了揉秦銘的腦袋,轉頭看著那侍女道:“你叫什名字?”

    “奴婢雙燕。”

    “嗯,”秦芃點了點頭:“平日是你貼身伺候陛下的?”

    “是。”

    那侍女跪在地上,十分忐忑,秦芃打量著她,見對方神色坦蕩清澈,點了點頭,繼續道:“這話你同太傅了嗎?”

    “了……”

    “太傅如何?”

    “太傅……”雙燕有些猶豫,秦芃往身後靠椅上一靠,懶洋洋道:“但無妨。”

    “太傅陛下,猶如婦人爾。”

    聽著這話,秦芃含笑不語,但眾人都覺得氣氛冷了下來。秦芃抬手斷了茶杯,抿了一口,點了點頭。她抬頭看向白芷,給了白芷一個眼神,白芷立刻了然,退了下去。秦芃這才轉頭,看向李淑旁邊的大太監道:“太傅如今在何處?”

    “應在翰林院辦公……”

    那太監應了聲,神色頗為忐忑,秦芃二話不,站起身來,便直接朝著翰林院走去。

    “唉?你去哪兒!”李淑站起來,著急道:“銘兒你不管了?!”

    “管!”秦芃朗聲道:“我這就去管!”

    著,秦芃就消失在了李淑視線中。

    春素秋素緊跟在秦芃後麵,看秦芃走得風風火火,腳步又穩又快。

    秦芃一路走到翰林院內,此時翰林院中人來人往,秦芃進了屋中,直接道:“太傅大人何在?”

    聽了秦芃的聲音,大家都愣了愣,旋即有人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叩首道:“見過公主殿下。”

    “太傅呢?”

    “微臣在。”

    一個白須老者從人群中抬起頭來,秦芃打量著他,他恭敬跪著,麵上剛正不阿,秦芃點了點頭,同他道:“你過來。”

    老者皺了皺眉,還是站起來,跟著秦芃走到了隔壁的茶室。

    進屋之後,秦芃坐下來,同老者道:“太傅請坐。”

    “不敢。”老者警惕看著秦芃:“有什事,微臣站著回話便是。”

    “本宮今日來,是為了一事,聽聞太傅打了陛下,可有此事?”

    聽了秦芃的話,老者眼中閃過不屑,麵上卻是恭敬道:“確有此事,可殿下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願聞其詳。”

    秦芃點點頭,那老者道:“昨日微臣給殿下講學,殿下卻在課上睡了過去,殿下如今尚且年幼,若凡事都依著他的性子,長大又如何學得會自律,學不會自律,又如何當一位明君,一位聖主?”

    “太傅得是。”秦芃點著頭,表示讚同,老者掃過秦芃,帶了濃重的不屑和嘲弄,仿佛是在用眼神在著,“秦芃是個女人,便應該十分好糊弄”一般。

    春素秋素看得氣極,但又不敢上前,秦芃含著笑瞧著太傅,聽著那人繼續道:“打盹雖然事,但發生在陛下身上,那便是大事。老朽雖是臣子,卻也是陛下的老師,隻能冒大不敬之罪,給陛下懲戒,殿下應該能理解老朽一片苦心吧?”

    秦芃沒接話,這時候,白芷走了進來,手捧了一堆紙張,恭敬放到秦芃麵前。

    “殿下,就這些了。”

    秦芃點點頭,正要什,就聽外麵傳來一個清朗的男聲,冷淡道:“在做些什,這熱鬧?”

    白芷豁然抬頭,秦芃也跟著白芷一起,含笑看去。

    卻是秦書淮站在門口,身著湖藍色長衫,外披白狐大氅,麵色平淡看著白芷和秦芃。

    他將目光落到白芷神色,神色平靜,仿佛毫不意外,點了點頭,卻是道:“好久不見,白姑娘。”

    陸祐從窗戶外翻身進來,秦芃放下筷子,同春素道:“出去吧。”

    “主子……這……這……”

    春素一時拿不定主意,秦芃一個寡婦,同這陌生男子孤男寡女的……

    “出去。”秦芃冷眼掃過去,春素咬了咬唇,低頭匆匆走了出去。

    房間就隻剩下了陸祐和秦芃兩人,陸祐靠在床邊,雙手抱胸,直接道:“你和姐什關係?”

    “薑漪死了三年了吧?”

    聞言,陸祐神色動了動,笑眯眯看向陸祐,仿佛一隻狐狸似的:“祐子你就沒想過她?”

    聽到這話,陸祐神色大變,他麵前的姑娘雖然換了一張臉,但那笑容卻是半分都沒變過。

    陸祐張了張口,卻是什都不出聲,有一個不敢想的猜想在他心地盤旋,秦芃垂下眉目,低頭喝茶,而後道:“陸祐,你信借屍還魂嗎?”

    如果是其他人,秦芃大概是不敢這樣的話的。

    但陸祐不一樣。

    陸祐對薑漪的忠心,足以讓陸祐這個人相信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

    秦芃抬起頭來,溫和道:“我雖然死了,但是,卻也回來了,陸祐,你信嗎?”

    “你……”陸祐眼中猶豫不定,片刻後,他迅速道:“你見我第一句話的是什?”

    “喲,這人長得真俊。”

    秦芃有些不好意思。陸祐眼眶泛紅,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秦芃都答上來後,陸祐猛地跪倒在地,紅著眼激動道:“姐!”

    “別哭了,”秦芃捧著暖爐,懶洋洋道:“多大的人了,像什樣子。”

    “是,是……”陸祐知道她一想不喜歡他哭,忙收了神情,想想後道:“姐如今來找陸祐,是不是遇到了什難處?”

    秦芃點頭,將如今處境迅速了一遍。

    衛衍聽她的話,神色鄭重,等秦芃完,陸祐沉思了片刻,終於道:“其實,殺衛衍這件事,是我負責的。”

    秦芃挑眉,衛衍想著法子道:“如今秦書淮一直讓人監視著衛衍的動向,大概還有四日,衛衍就會到京。我們會埋伏在衛衍入京的路上,一共四百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保證衛衍插翅難飛。”

    “你們在哪動手?”

    “鬼哭林。”

    陸祐從袖子拿出一張地圖來,將位置點給秦芃看:“衛衍此次回來,趕路趕得十分著急,所以並沒有走官道,一路走著路來的,他如今的路線入京必然過鬼哭林,那人跡罕至,容易埋伏,是動手的絕佳機會。”

    秦芃點點頭,她打量著地圖,發現鬼哭林邊上有一條河流,這條河同護城河相連接,秦芃指著那條河流道:“你埋伏的位置,離這條河近一些。”

    “這不是問題,”陸祐皺著眉頭:“問題在於,這件事由我負責,一旦消息走漏,秦書淮必然懷疑是我。這是其一,其二在於,秦書淮十分機警,他在的話,我有任何異動都會被察覺,此事難成。”

    秦芃沒話,她瞧著桌麵,想了想,卻是道:“如果我拖住他呢?我拖住他,同他多多接觸,然後展露出消息都是我猜出來的,都是他透露給我的,這樣呢?”

    “可。”

    陸祐點頭,秦芃放下心來:“那就這樣做,秦書淮那邊有我,我會提前讓人也埋伏在鬼哭林,倒是你隻要把位置埋伏在靠河邊的位置,不要太拚命就好。”

    “姐放心。”陸祐應下來:“此事我會妥善辦好。”

    “嗯。”秦芃笑了笑,抬頭看向陸祐,卻是發現了一件事:“你在秦書淮手下這久,卻沒對他用尊稱?”

    陸祐抿抿唇,神色鄭重,秦芃有些疑惑,為什陸祐突然就換了一副神色,陸祐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終於道:“姐死後,我去追查了這件事。”

    “哦?”

    秦芃毫不意外,若是陸祐沒有追查,那才叫有鬼。

    然而追查的結果似乎讓陸祐十分不喜,他垂著眼眸,言語中帶著冷意:“是秦書淮的人做的。”

    秦芃沒話,她喝了口茶,全然不在意的模樣。陸祐有些詫異:“姐知道?”

    “猜出來了,”秦芃眼神平靜:“當年他娶我便也隻是為了薑家在北邊的勢力,薑家倒了,還留著我做什?”

    “可他也……他也不能如此啊!”

    陸祐憤怒出聲來:“您也是名正言順嫁給他的妻子,他怎能如此對您!”

    “有什不能的?”秦芃聽著陸祐的話,笑出聲來,看著陸祐,眼中帶著溫柔。那溫柔仿佛是被時光洗禮過,帶了曆經世事的蒼涼。

    “祐,對於有些人而言,為了權勢,沒什是不能犧牲的。”

    當年秦書淮愛趙芃嗎?

    愛過的吧。

    秦芃帶著微笑,回想起來,至少在趙芃死的時候,秦書淮死死抱著她痛哭流涕,那時候秦書淮的眼淚是真的。

    他應該是愛過她的,可是對於這個人來,愛情和權勢相比,大概不值一提。愛著的人,他仍舊能一麵哭泣一麵將□□送下去,更何況是薑漪、董婉怡這些就隻有一個名分,麵都沒怎見過的陌生女人?

    她依稀記得,第一次死後成為薑漪時,她還是恨著秦書淮的,總想著要報仇,所以還特意將陸祐送過去安插了一批人在他身邊。

    可是再死了兩次,重生到現在,她對秦書淮,居然就隻剩下了那點回憶和憐憫。

    沒有多大的恨,談不上什愛,就感覺是個陌生人,她知道他對權勢的渴望,理解他對權勢的追求,從而心生憐憫。

    多可憐的人啊,一輩子都搭在這上麵了。

    沒有了太大的恨,也就沒什執著,一心隻想著逃離齊國,趕緊回家。

    雖然北燕對她也沒有多好,可是她弟弟,她唯一的親人,還在北燕等著她。

    將最後一口茶抿盡,她站起身來,將春素叫進來。

    “這事兒就這定了,”秦芃抬手穿上大氅,同陸祐道:“我如今住在衛家,日後來找我,就到衛家大門前的柳樹下留個記號,我們就逢五的日子,這個時辰,在這見就好。”

    陸祐點點頭,秦芃提步走出去,走到門口,秦芃突然想起來:“你這胭脂是為誰買的?真有喜歡的姑娘了?”

    “沒……”陸祐漲紅了臉,慌忙低下頭去。秦芃也沒再多問,出門去,徑直道:“去淮安王府。”

    “主子……”春素有些緊張:“您如今這是怎了?以往見著男子都要躲起來,今個兒見了方才那位公子就算了,還要見淮安王,這……”

    “春素,”秦芃靠在馬車上,抱著暖爐,閉眼假寐:“你知道我為什要讓你換個稱呼叫我嗎?”

    春素有些茫然,秦芃慢慢道:“如果要好好活下去,之前的秦芃,是不行的。”

    “春素,你要明白,”秦芃慢慢睜眼:“如今,我已經是長公主了。”

    春素聽聞笑了,麵上有了些不好意思:“七公子……奴婢知道得不多,大概就和宣京其他姑娘知道得差不多吧……”

    春素便起衛衍來。

    十二歲跟著家人上戰場,十四歲衛家男子均戰死前線,就他一個人因為年幼沒有參加那次包圍戰僥幸活了下來。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為衛家要垮了,衛家除了秦芃,另外五個嫂子都改了嫁,衛家冷冷清清,門可羅雀,也就剩下衛老太君獨自撐著衛家。至於秦芃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計。

    誰知道這位十四歲少年在領了兵回到戰場,居然就從此成為戰場戰神級別的人物,在南方邊線上讓敵軍幾乎是聞風喪膽,成為了齊國南方戰線的守護神。

    他一路升遷至一品鎮南大將軍,手握三十萬大軍,而衛府也因此在宣京中地位水漲船高,因為衛衍沒有妻子,於是賞賜都往秦芃和衛老太君頭上砸,秦芃如今名下的封地房產珠寶銀錢,加起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有多少。

    如今十年過去,衛衍已經二十四歲,許多人家都盯著這位黃金單身漢,想等著衛衍娶親,結果衛衍卻一直待在邊境沒有回來,按照他的話——國不立,家不成。

    “不過,大家都,這一次七公子要回來成親了。”

    春素著,也不知道怎就紅了臉,秦芃好奇打量著她,假做沒看懂春素臉上的羞紅:“哪來的消息?”

    “因為百匯族降了,南方邊境如今安穩下來,七公子如果還握著那多兵在邊境待著,朝廷怕是不大開心的。所以七公子應該會回宣京了。”

    “如今既然戰事平了,按照七公子當年的承諾,必然是要張羅親事的。”

    春素心翼翼看了秦芃一眼,秦芃手抱著暖爐,看見春素那略期待的眼神,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你這什眼神?莫不是還以為我會將你送給衛衍當通房不成?”

    “主子切莫玩笑話了!”

    春素慌忙開口:“七公子哪看的上奴婢?”

    “哦?”秦芃眼中華光流轉,似笑非笑:“你還真有這個意思?”

    “主子……”春素歎了口氣:“這宣京中未嫁的姑娘,怕是都有這個意思的。但奴婢知道身份,七公子如上之雲,奴婢不敢妄想,隻求侍奉主子終老便好了。”

    秦芃摸著手中的暖爐,也不糾纏於春素對衛衍的意思,少女懷春是常事,當年秦書淮哪怕是個質子,高門貴女,丫鬟妓子,莫不都像飛蛾撲火一般撲來,就想求上春風一度。

    燕京當年甚至有首歌謠唱秦書淮:

    北燕有南郎,

    方街六十行。

    身如修竹立,眼似月流光。

    恨不得日思夜想,怨不得春閨惆悵,

    願珍珠千斛,十紅妝,換他春風一度,雲雨一場。

    得語喃呢,秦郎秦郎。

    那時候秦芃一直覺得這歌謠很有意思,常在秦書淮麵前唱。

    當年的秦書淮麵皮薄,她這一唱,他就要紅臉,假作沒聽到,就盯著書看。

    最後看不下去了,將她往床上一扛,壓著紅著臉就道:“你再唱,不用珍珠千斛,十紅妝,我也讓你喊秦郎。”

    秦書淮當年落魄至此,僅憑一張臉就能混得那多姑娘懷春,更何況今日的衛衍?

    有臉有錢有才能,要是春素對衛衍一點想法都沒有,秦芃才覺得不正常。

    秦芃又從春素口中打聽了一下衛衍其他事跡,同自己腦子的衛衍結合了一下,這才讓春素敲門入了衛府。

    開門的是個下人,見了秦芃,忙叫了管家衛純過來。

    秦芃很少回來,衛純匆匆從後院趕來,著急道:“大夫人。”

    秦芃雖然是所有嫁進衛家年紀最的,但衛煬卻是實打實的嫡長子,因此秦芃大家都叫她大夫人。

    秦芃點了點頭,同衛純道:“我來找母親。”

    衛純聽聞秦芃話,忍不住向上看了一眼,這位夫人與當年走出衛家上護國寺時明顯已經不大一樣了,可衛純沒敢多言,點頭道:“老夫人正在臥室修養,您請。”

    著,衛純便在前引路,帶著秦芃往走。秦芃剛一進後院,就在牆角看到了一排豆丁,那些孩子最大不超過十二歲,個個穿著幹練的胡服,好像是剛從練武場回來,身上還帶著沙子。

    一共五個孩子,探著頭偷偷觀察她,秦芃假裝沒看到他們,同管家到了衛老夫人臥室。

    剛到門口,臥室就傳來了濃重的藥味,衛老夫人急促咳嗽著,麵傳來了丫鬟驚叫聲:“老夫人您吐血了!”

    秦芃聞言,大步跨了進去,看見衛老夫人正在床上躺著,朝著盆吐血,她轉頭就道:“趕緊去將大夫請來!藥呢?大夫沒有準備一些應急的藥嗎?”

    著,秦芃將衛老夫人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方便吐血和喘氣。

    衛老夫人血量沒有很多,過了片刻後,她緩了過來,瞧見是秦芃,衛老夫人有些感慨道:“是老大媳婦兒回來了……”

    “母親,”秦芃也不同衛老夫人談論衛衍的事了,給衛老夫人扶著躺下,抬手用濕帕子給她清理了麵上,有些無奈道:“您病重至此,為何不同我一聲?”

    “也不是什大事……”

    衛老夫人虛弱道:“你向來不是個愛惹事的……我還能撐一撐。”

    秦芃抿了抿唇,看著衛老夫人的模樣,心有些不忍。

    衛家如今就一堆孩子,上麵就一個衛老夫人,原身又是一個不管事的,這位老夫人哪怕病重,除了撐著又能怎樣?

    秦芃歎了口氣,握著衛老夫人的手道:“母親你好好休息吧,這次我回來了,便不走了。凡事有我呢。”

    衛老夫人聞言,恍惚睜開眼睛來,她有些渾濁的眼滿是欣慰,瞧著秦芃,感慨出聲:“長大了……”

    秦芃抿了抿唇:“叔知道這事兒嗎?”

    “沒呢……”衛老夫人搖了搖頭:“我不想讓他操心。不過……你叫他回來吧。”

    衛老夫人眼全是了然:“如今十六皇子登基,秦書淮一向強勢,阿衍不回來,你怎辦啊。”

    聽到衛老夫人的話,秦芃也不知道怎的,心驟然有些酸楚。

    這份酸楚大概是原身留下來的情緒,讓秦芃有些不適應,可想想卻也理解。親媽什都幫不上,卻是婆婆想著她有多難。秦芃眼眶就這紅了,旁邊人都露出了“又來了”的表情。

    衛老夫人臉色也是僵了僵,握著秦芃的手道:“莫哭!好不容易有了長大的機會,老大媳婦,莫要再哭了!”

    秦芃:“……”

    眼淚就這被這位老夫人生生憋了回去。

    見秦芃不哭,眾人頓時鬆了口氣,秦芃也就大概知道這衛府大概是個什風格了。

    她歎了口氣,同衛老夫人道:“謝母親體諒,我這就去同叔送信。”

    衛老夫人點點頭,明顯是累了。

    秦芃給她理了被子,站起身來,走了幾步,秦芃突然想起那一排豆丁:“母親,那些孩子,便由我教養一陣子吧?”

    這多孩子,衛老夫人大概是真的沒精力帶了。

    其實秦銘登基前,秦芃估計也沒什太多事情做,所以秦芃想想,要借著衛衍的力,就能幫就幫了。

    衛老夫人點點頭,秦芃這才走了出去。

    她到隔壁書房去,回憶著過去原身的字跡,寫了一封衛老夫人病重的信寄過去。又在末尾將宣京局勢解釋了一番,如此一來,隻要衛衍稍微有腦子,就知道這次來宣京是要做什了。

    如果他不知道,就這腦子……秦芃覺得她還是早點棄暗投明,換一個靠山算了。

    信寫完後,走得是最快的渠道,飛鴿傳書。

    邊境山高水遠,哪怕是飛鴿傳書,那也是要兩時間,這一來一往,秦芃本來覺得,等她收到回信的時候,大約應該是四後。然而未曾想,隔,秦芃就收到了衛衍的信件。

    秦芃接到信的時候還有些詫異,同送信的秋素道:“這樣快?”

    “是呢。”秋素有些奇怪:“也不知道這鴿子是怎飛,怎就這快?聽收信的人,以往送到南邊的信,最快也要兩一夜呢……”

    秦芃沒話,她直覺不對,迅速打開了信件。

    果不其然就瞧見上麵寫了字:

    ——母親安心養病,八日後到。

    落款時間,竟然是三前!

    三前秦芃尚在宮中,方才是宮變第三日,而衛衍已經收了信件,不僅讓他回來,還告知了他衛老太君病重的事?!

    是誰讓他回來的?讓他回來做什?

    秦芃捏著信件,腦中驟然閃過幾日前春素的話——

    百匯族降了,南方邊境如今安穩下來,七公子如果還握著那多兵在邊境待著,朝廷怕是不大開心的。所以七公子應該會回宣京了……

    百匯族降了,宮中幼帝登基,一個隻有威脅再無作用的將領……

    秦芃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轉頭就道:“快給我拿紙筆來!”

    秦芃的反應讓旁人有些疑惑,秋素拿了紙筆過來,有些疑惑道:“主子,您這是?”

    秦芃沒同他們解釋,提筆同旁邊管家道:“若衛衍回來,留在邊境守關的家將一般是誰?”

    “是衛南。”管家衛純有些疑惑,秦芃提筆立刻將局勢寫明,要衛南備五千兵馬秘密趕往宣京後,同衛純道:“將這封信送到衛南手,要快!”

    完,秦芃起身來,去了老太君屋中。老太君正在喝藥,見秦芃風風火火進來,笑了笑道:“什事兒讓你這發愁的……”

    “母親,衛府可有可用的暗衛?”秦芃徑直開口,不等老太君詢問,便直接道:“叔怕是要出事了!”

    老太君麵色驟冷,衛衍如今是衛府的獨苗,誰出事都不能是他,她將藥碗推開,硬起聲音:“到底是怎回事?”

    秦芃將信件一事一五一十的了,老太君聽得有些糊塗:“你是有人冒充我們寫信給阿衍?那這又怎樣?”

    “母親,您想如今是什時候?十六皇子尚未登基,我是十六皇子的姐姐,那十六皇子最大的依仗是誰?”

    “是阿衍。”老太君聽得明白:“你的意思是,是秦書淮想殺阿衍?若阿衍死了,你和新帝就沒了依仗,從此成為傀儡,而且也是鏟除了最大的勁敵,是這個意思嗎?”

    “是。”秦芃點頭道:“如今南邊戰事平定,叔作為武將已無必要,而恰逢京中局勢混亂,秦書淮的軍隊駐紮在宣京之中,叔來宣京,無異於羊入虎口,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秦書淮怎會放過?若今日不殺叔,宣京就再難有秦書淮隻手遮的局麵,秦書淮再想殺叔,那就難了。”

    “你得極是。”老太君點點頭:“那現下如何?他要殺阿衍,總不至於在京中便殺了!”

    “京中不行,有悠悠眾口,秦書淮作為靖帝之子,名聲本就不好,如果再明著將叔殺了,那就更落人口舌。怕就怕是在入京的路上了。”

    “好好,”老太君從枕頭下翻出一個令牌,同秦芃道:“府有府軍五百,你都領去!救人要緊!”

    “現下不急,怕是要等幾日。母親你先歇著,我去部署其他。”

    完後,秦芃同衛老太君又了幾句,安撫好老人家,拿著令牌出去找了衛純。

    衛純領著秦芃去見了府軍,衛家的府軍,都是真正上過戰場殺過人的精英,在盛京中可以一當十的好漢人物,秦芃掃了一圈,倒也頗為滿意,同眾人了幾句打氣的話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回了自己的房間,秦芃整個人腦袋空了下來,她才覺得有些茫然。

    該做的是都做了,但她還是不知道該怎辦。

    要救衛衍,至少要先知道衛衍是從哪條路來的,入京一共三條路,也不知道秦書淮是要在哪條路上下手。

    如今秦書淮人多,完全不知道秦書淮會布置多少人去殺衛衍,不知道對方的謀劃,她也無法下手。

    如今哪怕她有了人,心卻是完全沒數的。

    秦芃左思右想,總覺得她還得再努力些,最好能打探到秦書淮的計劃才是。

    “主子,”秦芃坐在位置上呆呆的想著事情,春素端了水進來,看著秦芃道:“先洗漱吧,莫想了。”

    “嗯。”秦芃回了神,從春素手接過熱帕,往臉上敷去,同時與春素道:“明個兒去素妝閣給我添置些頭油香膏,我給你個單子,你順著去買。順便我再給你個方子,你把藥給我抓來,研磨成粉,每晚兌水來給我敷臉。”

    “唉?”

    春素愣了愣,自家主子向來是不打扮的別香膏這種保養的東西,便就是胭脂都沒有幾盒。秦芃也知道這要求有些不像原主,但她素來是個愛美的,保養這張臉的心情十分急迫,於是她歎了口氣道:“春素,我也二十五歲了,老了。”

    春素反應過來,明白秦芃這是擔心芳華已逝,笑了笑道:“主子這容貌,哪怕成了個老太太,也比那些年輕的姑娘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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