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6-08-17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芒鞋女 本章:80|06-08-17

    邱豔身形微微一動,翻過身子,並沉思不語,沈芸諾心思敏感,當日她那番話本是無心,於沈芸諾來怕是傷著了,才會選擇嫁人一走了之,她緊著被子,半晌,才輕聲問道,“對方什樣的人?”

    黑暗中,他的聲音帶著些許寂寥,“個子不算高,欠了賭場一筆錢,平日遊手好閑,就愛在賭場門口轉悠,阿諾,他心忌憚我,她嫁過去對方不敢委屈他,你覺得呢?”

    那樣子的人怎配得上沈芸諾,邱豔想了想,認真道,“阿諾雖好話,心卻是有成見的,那人明顯不安好心,阿諾要往火坑跳不成?”連她都明白其中利害,何況是沈聰,那人不是良配,沉默片刻,她又道,“媒人那邊知會你的?”

    沈芸諾就是沈聰的命,這種事兒,他哪會答應,邱豔本不想理會,然而關係到沈芸諾一輩子,她覺著女人心思細膩,看人看得更清楚明白,那人娶沈芸諾不過想借著沈聰的名義不還錢罷了,並非存著真心。

    沈聰沒有回答,閉上眼,手漸漸滑至她的腰間,沈芸諾不肯嫁人的緣由,他明白,她覺著自己拖累了他和邱豔,打擾了二人的生活,想要離開,他會給她挑個好的夫婿,但不是輕而易舉不分是非的就把她嫁出去。

    他的手掐著自己腰間的肉,疼得邱豔扭了扭腰肢,“你幹什?”

    “豔兒,若你覺得沒有孩子過不下去,待阿諾成親後,我們就和離吧,我不攔著你了。”這些日子,賭場事情多,他又遭了次暗算,養了好幾才好,他忽然想,他這條命遲早要栽到別人手,沈芸諾成親有人護著,邱豔一個人在家,孤苦無依,他死了,她便成了寡婦,日子更是艱難。

    語氣這樣,不若讓她早點找到合適的人家,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邱豔被他掐得齜牙咧嘴,然而,腰上再疼都比不過心中鈍痛,她壓抑的捂著嘴,四肢疼痛難忍,聲音也跟著沙啞起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問了一遍,“你什?”

    “你和王旭的事兒,我不攔著了,待阿諾成親後再吧。”她有好的去處他不看著,左右,過得幸福就好。

    邱豔轉過身,她回家第一就數著,等他主動來找她,大半個月,他才出現,開口竟然是和離,邱豔苦澀的扯動嘴角,對他,真的不能抱有期待,他的心在她身上永遠是冷的,氣憤的伸出手,拳打腳踢,聲音趨於哽咽,“沈聰,你混蛋,你混蛋。”

    一拳兩拳落下,他不還手,邱豔一顆心更是跌落至穀底,打著打著,自己忍不住哭了出來,“滾,給我滾。”

    沈聰桎梏她雙手,抬腳壓著她雙腿,語調含著怒氣,“邱豔,你夠了,我答應放你走,你還有什不滿的,王旭家境好,為人謙和,村多少姑娘夢寐以求的親事落在你頭上,你還有什不滿?”他心亂糟糟的,聽著她放肆的哭聲,愈發煩躁,闔上眼,深吸口氣道,“你要飛上枝頭做鳳凰我不攔著,待阿諾親事定下,由著你,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衛洪和駱駝鬥得厲害,往回沒發現,駱駝手竟然有這多人,不管誰贏,之後還有場惡戰等著他。

    “沈聰,你不是人。”邱豔被他死死壓著,氣得胸口犯疼,不解氣的扭過頭,湊到他臉上,張嘴咬一口,當初,她和邱老爹怎看走了眼,竟然覺得他是個好人,她後悔了。

    她用了十成的力,沈聰拉開她時,感覺臉上的那一塊肉快要掉下來似的,陰冷道,“邱豔,你別得寸進尺,真惹急了,咱都別想過好日子。”他想了許久才肯答應她離開,真得罪他,大不了和王旭魚死網破,王家書香世家,鬧起來,不信他們敢讓邱豔進門。

    他死了,邱豔是寡婦,誰還會選她?

    邱豔無力的躺在床上,失聲痛哭……

    哭聲斷斷續續,沈聰心煩意亂的鬆開腿,抱著她,神色靜默。

    一夜無話,待聽著耳邊傳來呼吸的均勻聲,沈聰才動了動自己胳膊,手輕輕落在自己臉頰上,粗糙的指腹能明顯感覺到牙齒印,她心該是恨的吧,這會兒王旭對她正是好的時候,自己卻不肯放過她,黑暗中,沈聰坐起身,靜靜望著她的臉,哪怕,黑漆漆的,什都看不見。

    麻麻亮,依稀有光照進來,他還維持著坐著的姿勢,他看清了她的臉,眼圈周圍盡是黑色,睡著了,眉頭緊緊擰著,好似有不出得煩心事,臉上盡是淚痕,她心該是委屈的,而他,卻沒有法子。

    長嫂為母,阿諾的親事她在,總是好的。

    輕手輕腳掀開被子,緩緩走了出去,門碎了,他輕輕扶起門,瞅了眼床上沉睡的人,來的路上,他想接她回去,哪怕沒有孩子,他會一直陪著她,後來,又改了心思,與其她跟著自己整日悶悶不樂,耿耿於懷,不若放過她,當初娶她便是為了沈芸諾,沈芸諾嫁人後,她要走,也由著她。

    王家,卻是能給她庇佑。

    冷風吹,他將門擋在自己跟前,轉而去了灶房。

    色大亮,雨雪紛飛的,竟有稀薄的陽光灑下,邱豔是被院子的話聲驚醒的,屋子燒了炕,暖烘烘的,她蹙了蹙眉,坐起身,光禿禿的門框不見門,猛地看過去,十分不習慣,院子,邱老爹好似驚訝沈聰的到來,“聰子什時候來的?”

    她側著耳朵,聽沈聰回答道,“昨傍晚,爹在大伯家喝多了,回來瞧著我也沒認出來,拉著我了好一會兒的話,您不記得了?”

    邱老爹撓頭,醉酒後的事兒他哪記得住,朝邱豔窗戶喊道,“豔兒,起床了,氣好,吃了早飯和聰子一塊回家。”邱老爹喜歡女兒回家住,也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邱豔繼續住下去,村又該編排沈聰和邱豔關係不好了,思慮後,邱老爹才有此催促。

    邱豔掀開被子,剛下地,又聽沈聰道,“爹,讓豔兒多睡會,她夜睡得晚,起早了怕精神不好。”

    邱豔冷笑,她精神不太好不過是被他給氣的,和晚睡沒有關係,憶起昨晚二人的對話,邱豔悲從中來,險些又落下淚來,自始至終,兩人的親事都是場算計,阿諾嫁人,她的用處沒了,他便急著將自己甩開。

    胡亂的擦了擦臉,不想邱老爹看出異樣,她扯著嗓子答了句,“出來了。”

    聲音微微沙啞,像初醒時的惺忪,邱老爹沒有懷疑,視線落在沈聰一側臉頰上,看了兩眼,忍不住老臉通紅,待邱豔從屋出來,埋怨道,“聰子來接你,什事兒回家好好,瞧瞧像什話?”

    沈聰臉上清晰的牙齒印,明顯是邱豔留下的,邱老爹以為兩口別勝新婚,按耐不住,不好沈聰,隻得罵邱豔。

    邱豔一怔,抬頭望去,沈聰白了不少的臉上,牙齒印紫帶紅,她氣恨了,恨不得咬他一塊肉下來,自然不會口下留情,別開臉,看向邱老爹言笑晏晏的臉,她假意的笑了笑,“知道了,待會就回去。”

    “爹別豔兒,她若想再在家住幾,住下就是了,到時我來接她。”沈聰正給修葺被他撞壞的門,邱老爹家沒有置辦多餘的木材,堆著的木材他看得出來是邱老爹留著給自己做棺材用的,他不敢貿然使用,隻得找了其他木料,將門修葺修葺將就著用,明年他砍了木柴回家,做了門再給邱老爹挑過來。

    早飯後,邱豔便跟著沈聰回去了,路上,遇著邱月和王田準備家去,王旭坐在馬車,和她打招呼,邱豔看了沈聰一眼,後者麵色冷若冰霜,沉默不語,然後側過臉,有意露出臉上的牙齒印,王旭神色一頓,臉上笑意勉強,沈聰卻拱手,笑得滿足。

    邱豔想,沈聰還真是陰晴不定的性子,外人沒有錯。

    和沈聰回到家,剛進院子,就見邊的沈芸諾衝了出來,站在院子,膽怯的望著她,想上前又怕她生氣似的,邱豔心突然就軟了,笑著道,“才大半個月不見,阿諾不認識我了?”

    沈芸諾眼眶有些熱,笑盈盈的點頭,上前挽著她的手,神色激動,“嫂子回來了?”

    “回來了。”沈聰徑直去灶房,邱豔拉著沈芸諾回屋,問起沈芸諾的親事,沈芸諾雙手局促不安的交握著,垂著眼瞼,語氣認真,“到了年紀總要嫁人的,我覺得那人挺好,他有求於哥哥,不敢對我怎樣的。”

    邱豔心下難受,不知什,那日的話終究傷著沈芸諾了,握住沈芸諾的手,邱豔斟酌道,“阿諾,你是不是氣那日嫂子指桑罵槐?”沈芸諾容貌清秀,皮膚白皙,靠著臉蛋也不至於嫁給那種人被糟蹋,沈芸諾想成親,無非覺得她心不喜歡罷了。

    沈芸諾聰慧,心思重,那日的事情後她怕就明白自己心對沈聰存著不滿是因為她的原因,邱豔不知如何解釋,頓道,“你年後才十四,先定下親事,十五成親也好,不急於一時。”

    沈芸諾搖搖頭,“不用,村子有十四歲就成親的,不用等兩年。”這話的時候沈芸諾緊了緊雙手,臉上閃過淡淡笑意,邱豔不知道她是真的開心還是裝出來的,十四歲成親年紀太了,之前讓沈聰趁早幫忙打聽也是想多多篩選,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一輩子的事兒,哪能敷衍。

    兩人了會話,沈聰在院子喂雞,聽著屋的交談聲,他煩躁抑鬱的心好似有所緩解,抬眸,望著各坐一方的兩個女人,心口蔓延起複雜的情緒,沈芸諾這門親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沈芸諾嫁給那種人,他無臉對他死去的娘。

    視線轉到邱豔溫和的臉上,他目光閃過猶豫,片刻,低下頭,繼續手的事兒。

    邱豔回來了,和沈聰一道去了趟媒人家,媒人介紹的那些人,要性子不好無所事事是個不成器,要年紀大,要是鰥夫,回去的路上,邱豔向沈聰抱怨,“那些人怕是拿了錢沒好好辦事兒,你拖她們辦事兒給了多少銀子?”

    回家後,她甚少主動和沈聰話,哪怕他厚著臉皮,邱豔也不愛吭聲,難得這回主動。

    沈聰毫不猶豫道,“沒給錢,事情沒成想收銀子,底下哪有那便宜的事兒?”

    邱豔扭過頭,看他一眼,當初,邱老爹為了給她親,時不時往媒人家走,不止給錢還給了雞蛋糧食,生怕得罪媒人,他倒好,不給錢,難怪媒人不給辦事兒,想了想,道,“下次給媒人送些錢,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話是祖先傳下來的,不是沒有道理。”

    沈聰皺眉,沒急著作答,邱豔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慢悠悠往家走,這幾日,她一直想開口問問他,待沈芸諾成親後,兩人是不是真的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可話到嘴邊,怎也不出來。

    他向來一不二,出口的話便是不會反悔了。

    沈芸諾在家愈發沉默了,家什活她都搶著做,邱豔整沒多大的事兒,看著沈芸諾,總覺得她像虐待姑子的惡嫂嫂,可她搶過活兒,沈芸諾便幫著她一道坐,速度快,生怕少做了似的,漸漸,邱豔就不愛做事了,刀疤找過沈聰一回,之後沈聰早出晚歸,邱豔樂得自在,之前歡聲笑語的家,如今很難聽到句話聲,飯桌上,多是沈聰,後來,沈聰不開口三個人就專心吃飯,各做各的事兒,直到沈芸諾雙手凍得通紅,手背上的凍瘡裂開,邱豔才察覺到沈芸諾雙手凍瘡的嚴重,不是她反應慢,平日沈芸諾嚷著手冷,做了個簡單的套子,她記著趕牛車的人手勒著繩子,怕冷,也會戴這個,她的凍瘡化膿,套子被打濕了,她才恍然大悟。

    “阿諾,你的手是不是很痛?”對沈芸諾,邱豔心情複雜,既同情她時候的遭遇,又羨慕她有個凡事為她著想的哥哥。

    沈芸諾縮了縮手,臉上淺笑著,“沒有的事兒,嫂子別多想,這兩日冷,我不急著做衣衫,對了,灶房的柴沒有了,我先抱柴,等哥哥回來,殺兩隻雞,等著過年了。”

    邱豔歎氣,如果被沈聰瞧見沈芸諾的手,隻怕又會把一切事情掛在自己頭上了。

    可是,沈聰好像一直沒發現沈芸諾手長凍瘡的事兒,過年那日,三人圍著桌子玩猜花生的遊戲,屋熱,沈芸諾雙手泛癢,忍不住蹭桌子,粉紅色套子漸漸有黃水暈染開,夾雜著絲絲血紅,平日,堂屋也燒著炕,沈芸諾好似有點怕自己,都會躲回自己屋,邱豔沒細問她燒炕的事兒,不過這會兒來看,這些日子,沈芸諾屋該是沒有燒炕了。

    很快,沈芸諾就輸完了手的花生,眉眼漾著笑,道“哥哥和嫂子繼續玩,我在邊上看著。”完,將手縮回桌下,臉上笑意不減,邱豔卻忍不住紅了眼眶,“阿諾,你手上的凍瘡是不是癢得難受?”

    沈聰疑惑的抬起頭,“阿諾長凍瘡了?”

    沈芸諾搖頭,“沒有,嫂子和你開玩笑呢,你們玩著,我去茅廁……”

    沈聰一把舉起她的手,這些日子,沈芸諾手上一直帶著套子,他以為隻是圖好看,這會兒看著套子上深深淺淺的痕跡,還有什不明白的,取下她的套子,白皙的手背上,一顆一顆的凍瘡,紅中帶黃,還流著水,邱豔不忍看,捂著嘴,別開了臉,她猜著嚴重,待真的看見後,還是忍不住作嘔。

    橫七豎八化膿的凍瘡,一層又一層,一雙手麵目全非。

    沈芸諾慢慢把手縮了回去,淡淡解釋道,“今年比去年冷,怕是沒留意,沒什大事兒……”

    沈聰看向將臉撇向一邊的邱豔,臉色鐵青,“你若覺得我拖著你不放,盡管走,我瞧瞧,你從這個門出去,誰還敢要你?”他答應她,待沈芸諾成親會放她離開,她不該這般對人,等不及了想要嫁進王家是不是?

    沈芸諾拉著沈聰,臉上有了怒氣,“這是我自己的事兒,你責怪嫂子幹什,我自己的手我自己心有數,和嫂子沒有關係……”她語聲急切,臉色脹得通紅,沈聰隱忍的怒氣漸漸消了下去,一把扔了跟前的花生,立即,花生落了一地,“你當她是你嫂子,她心當你是什?”

    邱豔呆呆坐在凳子上,望著門外的景致,臉上無悲無喜,沈聰怒不可止,踢開凳子走了出去,沈芸諾撿起桌上的套子重新帶上,朝邱豔解釋道,“嫂子,我哥脾氣大,心眼不壞,你別和他一般見識,阿諾心,你永遠是我嫂子。”

    邱豔側目,盯著她誠懇的臉,笑著點了點頭,“我明白,阿諾,謝謝你待我這般好,可是,我和你哥,未必便會如你所願。”看沈芸諾霎時白了臉,邱豔就明白這些日子,沈芸諾搶著幹活的緣由了,沈芸諾將所有的錯都攔在自己身上,心翼翼望著她臉色過日子,無非希望她和沈聰好好的,然而,有的事兒,不是她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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