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完結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芒鞋女 本章:126|完結章

    沈聰替大丫攏了攏衣衫的帽子,以防冷風灌入她脖子,若無其事道,“賭場的事情刀疤他們能行,我用不著出麵,在家陪著你和大丫不好?”

    讓大丫貼著自己,他騰出手鎖門,邱豔提著籃子,忙拿過他手的鑰匙,“我來吧。”

    好些時日沒去興水村看阿諾,沈聰放心不下,年前去興水村轉轉,宋氏潑辣,阿諾唯唯諾諾的,不知道怎樣了,邱豔將門落上鎖,隨後把鑰匙放入懷中,和沈聰邊走邊道,“你出了事,阿諾婆婆肯定會借此諸多刁難,裴征不在家,她怕是應付不過來。”

    沈聰剛回來,邱豔就托人給沈芸諾送了消息,沈芸諾沒回話,她在裴家什情況也不知道。

    “阿諾做了母親,不會任由人欺負的,我瞧著她嫁人後,性子開朗了許多。”沈聰在鎮上遇著過裴征好幾回,宋氏會來事,裴征可是寸步不讓的,裴家一大家子人等著張嘴吃飯,惹急了裴征,裴征不去鎮上幹活,整日在家等飯吃,吃多吃少都要糧食,宋氏如何舍得,衝著讓裴征心無旁騖的在鎮上幹活,宋氏就不敢為難沈芸諾。

    邱豔點了點頭,靠著沈聰,慢慢朝村外走,杏樹下坐著一群閑聊的人,見到他們,不自主的止了聲,邱豔麵色平靜,沒有因著眾人諱莫如深的眼光而感到不快,在竹林時聽到眾人聊得盡興,她們走近就沒聲了,和沈聰久了,她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

    忽然的靜謐引起大丫好奇,她從沈聰懷探出個腦袋,黑眼珠烏溜溜轉了兩圈,啊啊了兩聲。

    拽著沈聰胸前的衣襟,像是在和沈聰話,大丫快一歲了,和幾個月時的差距極為明顯,最明顯的就是大丫會走路了,扶著東西到處走,有時候不要人抱,屋桌椅板凳尖銳,邱豔擔心撞著她,讓邱老爹找人坐了張木椅子,專門孩子坐的,如果她和沈聰忙的話就把她放椅子,免得她到處走。

    此時聽大丫好似詢問似的聲音,邱豔麵色一軟,笑著道,“大丫看什?”

    大丫聽到邱豔問她,朝杏樹下的一群人看去,啊啊兩聲,又仰頭看邱豔,模樣乖巧,邱豔微微一笑,解釋道,“他們在聊,大丫還,聽不懂。”

    邱豔聲音不高不低,杏樹下坐著的人聽得清清楚楚,沈老頭也坐在其中,對這個兒子,他厭惡至極,見著沈聰他即別開了臉,對自己這個孫女,沈老頭更沒有感情了,因而聽了邱豔的話,他嘴輕嗤了聲。

    沈家在杏山村的名聲是壞了,他覺得都是沈聰的錯,前些日子得知沈聰可能被抓進縣衙坐牢,他高興了許久,覺得壓在心底的陰霾散了,誰知,沈聰又回來了,凶神惡煞,不改本性。

    沈聰順著聲音望去,目光如冰渣的刺向沈老頭,盯得沈老頭汗毛直豎,以為沈聰會發作他,身子僵硬動彈不得,好在沈聰多看了幾眼,抱著大丫走了。

    牛車停在村外,沈聰將背簍放上去,坐好後,才收拾大丫,牛車上風大,沈聰將大丫包裹得嚴嚴實實,吃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大丫不哭不鬧,四處張望,沈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和她話,山,水,石頭,草,耐著性子解釋給大丫聽,聲音低沉,和著呼呼風聲,飄散出很遠。

    牛車行駛得慢,到興水村的時候接近午時了,村傳來喚孩子回家的聲音,幾處農家院升起了炊煙,大丫在沈聰懷睡著了,邱豔拿毯子裹好她身子,這下,連她的眼睛也蓋住了。

    還沒走到裴家院子,隻聽邊傳來宋氏的怒罵,“這才什時辰就開始做飯了?整偷奸耍滑就知道吃吃吃,柴房沒柴了不知道砍柴嗎,這早就吃飯,下午又喊肚子餓,一到晚正事不做,就吃吃吃,要吃怎不回娘家。”

    宋氏聲音尖銳,沈聰懷的大丫動了動,嚶嚶哭了起來,沈聰微微沉了臉,邱豔示意他別衝動嚇著孩子了,“嬸子什性子我們不是沒見識過,你多忍忍,別嚇得大丫晚上睡不著。”

    孩子敏感,白不能嚇,否則的話晚上睡覺會哭。

    沈聰輕輕拍了拍大丫後背,將她立起來,進了裴家院子。

    今日劉花兒做飯,午時沒到就點燃火燒水了,宋氏認為劉花兒怕冷在灶房生火取暖,張嘴就罵開了。

    “嬸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好,好似不管什時候來都能聽到嬸子的聲音。”沈聰徑直走向西屋,喊了聲沈芸諾,很快,房門打開,沈芸諾從屋出來,驚喜不已,“哥哥,嫂子,你們怎來了?”

    屋燒著炕,沈聰擔心大丫冷著,讓邱豔抱著大丫去屋,自己站在屋簷下和宋氏話,宋氏坐在堂屋門口,見著沈聰,立即收了聲,許久才回過神來,她的視線落在沈聰後背的背簍,沈聰就沈芸諾一個妹子,出手大方得很,宋氏不欲得罪沈聰,舔著笑臉道,“什風把聰子吹來了,快來堂屋坐,屋燒著炕暖和。”

    宋氏對沈芸諾極為不滿,若非裴征威脅她,宋氏早就和沈芸諾鬧開了,哪會一直受沈芸諾的窩囊氣,但沒辦法,裴征如果她對沈芸諾不好,他就不在鎮上做工,為了裴征拿回來的銀子,她隻能忍著,如今看沈聰站在自家院子,宋氏覺得忍沈芸諾是對的,得罪了沈聰,她吃不了兜著,何苦呢。

    於是,宋氏笑得咧開了嘴,招呼沈聰去屋坐。

    劉花兒聽到宋氏的聲音從灶房走了出來,看宋氏在沈聰跟前跟變了個人似的,心思一轉,大聲喊道,“是洛舅舅來了啊,快屋坐,幸虧我還沒做飯,否則你們中午沒得吃呢,娘,洛舅舅難得來,可要去買點肉回來?”

    想起肉,劉花兒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家秋收後就沒吃過肉了,宋氏今年收成不好,錢省著點花,劉花兒不以為然,錢不就是拿來花的嗎,一家人省吃儉用一年到頭仍沒有錢,省什省。

    劉花兒見宋氏佯裝沒聽到自己的話,不由得拔高了音量,宋氏給沈聰麵子,在劉花兒跟前可不會服軟,當即抓起立在牆邊的掃帚朝劉花兒打去,“吃吃吃,整就知道吃,要吃給我滾回娘家去。”

    劉花兒眼疾手快的躲開宋氏的掃帚,撇嘴道,“洛舅舅本就是難得來一次,家待客的菜都沒有,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嗎?”

    宋氏一聽這個,渾身打了雞血似的撲向劉花兒,“笑話,誰笑話,誰敢笑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想什,是不是想讓你娘家兄弟來打秋風,想吃肉是吧,啊,我讓你吃個夠”宋氏撿起地上的掃帚,追著劉花兒打。

    屋,大丫徹底醒了,見不是自己家,眼珠子到處轉,邱豔坐在炕上,給她脫了鞋,讓她挨著洛躺著。

    “你婆婆常常這樣?”

    沈芸諾見洛睡著,院子罵聲震,他皺了皺眉頭繼續睡著,替他掖了掖被子,朝大丫伸手要抱她,“娘精氣神好,二嫂做事粗心懶散,二人常常鬥嘴,洛也聽習慣了。”

    大丫不想睡,借著沈芸諾伸來的手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沈芸諾高興道,“大丫會走路了呢。”

    邱豔失笑,“是啊,不會走路的時候希望她能自己走,能走了,又擔心她摔著磕著,操不完的心。”

    沈聰徑直推開門走了進來,放下背簍,問沈芸諾遇著麻煩沒,沈芸諾搖頭,“我整日在家哪會遇著麻煩,倒是哥哥你沒出事吧。”

    她的繳稅的事情。

    “我能有什事兒,洛呢,快給我抱抱。”

    沈芸諾屋子,三人了會話,床上的洛悠悠轉醒,沈芸諾先脫了褲子給他把尿,完了才把洛遞給沈聰,冬冷,她擔心洛凍著,沒給他穿開襠褲。

    洛不認生,在沈聰懷安分得很,大丫見沈聰抱別人,不幹了,扁扁嘴欲哭,沈芸諾好笑,“姑姑抱著大丫不好嗎?”

    “你哥什都依著她,她脾氣大著呢。”邱豔在邊上打趣大丫。

    一刻鍾的功夫,外邊的罵聲才消了,窗戶被人拉開,露出宋氏的腦袋,“阿諾,讓你哥和嫂子留下吃飯,我讓你大嫂買肉去了。”

    著,宋氏的眼神瞄向角落的背簍,搓手放在嘴邊哈了兩口氣,讓沈聰去堂屋坐。

    沈聰知道宋氏打什主意,他背簍裝了些糧食,專門給沈芸諾送來的,宋氏摳門,沈芸諾不爭不搶,能不能吃飽都不好,拿錢沈芸諾舍不得花,索性換成糧食。

    “還是嬸子大方,那我就不客氣了,我食量大,記得做煮點飯,難得來一回,嬸子不會讓我吃不飽吧。”沈聰嘴角勾著笑,看得宋氏悔得腸子都青了,都怪她沒事找事,來這邊多嘴做什,現在好了,中午又要損失許多糧食了。

    宋氏訕訕笑了笑,關上窗戶一溜煙走了。

    沈聰輕笑,“你婆婆沒為難你吧。”

    “沒,哥哥不用擔心我,賭場正是忙的時候,你忙自己的事情就好。”

    起賭場,邱豔忍不住看了沈聰兩眼,今年沒聽刀疤他們到處要銀子,村子甚是安靜,她覺得有貓膩,可當著沈芸諾的麵不好多問,而且問了沈聰也不會。

    沈芸諾在裴家過得不錯,至少比邱豔想的要好,

    傍晚回到家,邱豔回屋燒炕,沈聰燒水洗漱,都躺下了,邱豔才問沈聰,“你老實,賭場是不是遇著麻煩了,刀疤他們不來找你委實怪異。”

    “瞎想什呢,沒有的事兒,賭場被駱駝鬧了幾回,生意不好,我和刀疤他們了,今年不做生意了,年後再。”沈聰側身抱著邱豔,抬頭瞅了眼最側的大丫,後者見他抬起頭,雙手撐著褥子爬了起來,沈聰忙躺下,順勢將大丫按回去,“大丫睡覺,明日起了爹爹帶你去鎮上。”

    邱豔轉身,替大丫蓋好被子,蹙眉道,“駱駝成了知縣老爺女婿,你有什打算?”

    衛洪下場淒慘,邱豔不想沈聰成為衛洪,牆倒眾人推,等著看沈聰笑話的人數不勝數,邱豔害怕。

    “舒舒心心過年,大丫周歲生辰快到了,明日我們去鎮上買點東西,大丫第一個生辰,請刀疤他們來熱鬧熱鬧。”駱駝的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急不得,眼下,他隻想陪著邱豔和大丫,一切等過了年再。

    邱豔不想見他神色輕鬆,不把駱駝的事情放在心上,有些自討無趣,催促沈聰熄燈睡覺。

    大丫沒睡,兩人不敢做其他,沈聰摟著邱豔,輕吻了下她額頭,“睡吧,萬事有我呢。”

    賭場的情形不容樂觀,傷了許多弟兄,駱駝的目的他明白,是想先折磨他身邊的人,讓他惶惶不安,整日提心吊膽,收拾了他身邊人再收拾他,賭場繼續開下去,掙不了錢不,會賠進去更多弟兄,事情緣由他和木老爺解釋清楚了,木老爺讓他照著自己的辦。

    他和駱駝,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翌日,沈聰和邱豔還在屋吃飯,刀疤匆匆跑來賭場出了事兒,沈聰擱下筷子,和邱豔了幾句話就走了,原來是駱駝帶著人找弟兄們的麻煩,又打傷了人。

    “聰子,長此以往不是法子,他擺明了仗勢欺人,弟兄們跟他拚了。”賭場關門不做生意,刀疤心本就窩著火,昨日,駱駝帶著人在賭場門口耀武揚威,打傷了人,揚言要沈聰死,刀疤恨不得衝過去殺了他,大不了一命抵一命,韓城攔著不讓,駱駝死了,縣老爺怪罪下來,遭殃的人數不勝數。

    殺駱駝容易,應付縣老爺難。

    “木夫人那邊可有消息?”沈聰走得快,刀疤亦步亦趨的跟著,“沒,木夫人和木老爺處境也不太好,眼下如何是好?”

    沈聰眼神漆黑,神色不明,仗著知縣老爺撐腰,整個清水鎮都不敢得罪駱駝,沒想到辦法的時候,不能和駱駝硬碰硬。

    “你回賭場,我先去木府。”駱駝的事情不解決,大家都沒有安生的日子過。

    沈聰從木府出來的時候已經晌午了,雨雪霏霏,他朝著賭場的方向走,走出巷子,卻看前邊站著七八個青色衣衫的男子,為首之人正是駱駝,沈聰步伐微滯,隨即毫不猶豫走了過去。

    駱駝一身上等衣料的長袍,手撐著傘,似笑非笑的看著沈聰,“這種被人逼迫的感覺是不是很不好受?”

    沈聰停下,眼神晦暗不明道,“還行吧,怎,要在這動手?”

    “動手?”駱駝像聽到什笑話似的笑了起來,“你沈聰在賭場摸爬滾打多年,當然不怕死了,而且你死了我仍然不解氣怎辦?我要你活著,好好看著你身邊的人被我摧殘,賭場弟兄多,要花我不少功夫,這次是斷了他們的手,下回是不是該是他們的腿了?”

    駱駝挑著眉,語氣輕描淡寫,聽得周圍的男子身子哆嗦不已。

    “有什衝著我來不就好了,傷害無辜之人作甚?”沈聰沉著眉,格外冷靜,他以為駱駝的目標是他,會放過賭場的兄弟,沒想到,是他想錯了。

    “無辜,這些年,和你沈聰沾邊的有多少□□離子散的,他們不無辜?”駱駝麵色陡然猙獰,“我要你身邊的人全部因你而缺胳膊斷腿,你等著吧,以為關了賭場我就拿你們沒法子了?走著瞧。”

    丟下這句,他收起傘扔給沈聰,像打發叫花子似的道,“撐著傘,你可不能倒下,你倒下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好玩了。”

    傘上落了雪,星星點點的白,沈聰彎腰撿起傘,唰的下將其撐開,抖落一地的雪花,駱駝漸漸走遠,沈聰撐著傘,繼續往前走,背影筆直,傲然挺拔。

    弟兄們的手能接起來,不過得修養段日子,刀疤見沈聰撐著傘回來,問沈聰傘從哪兒來的,沈聰隨手將傘遞給刀疤,淡淡道,“手下敗將送的。”

    刀疤沒有多追問,沈聰讓刀疤他們回村過年,住鎮上的,買好糧食和年貨,最近別出門,一切等木夫人有消息了再。

    弟兄們知道這次的事情棘手,沒一個退縮的,下午就買了許多糧食,往屋門加了兩道鎖,從鎖了門。

    安頓好他們,沈聰和刀疤他們才回了村。

    氣愈發冷了,沒過幾日,整個村子皆籠罩在白茫茫的雪色下,沈聰趕了兩回集,大丫生辰要的肉,骨頭,雞鴨,沈聰買了不少,除去生辰那吃的,剩下的過年吃。

    當然,沈聰沒忘記給邱老爹和沈芸諾的年禮,邱老爹是兩條肉和一隻雞,給沈芸諾的是兩隻雞和幾尺布,裴家人口多,送了肉能進沈芸諾嘴的少,送兩隻雞,以宋氏的性子肯定舍不得殺,養起來更好,雞不死,宋氏就得記著雞是他給的,不敢為難沈芸諾。

    邱老爹什不肯要年禮,讓沈聰自己留著,因著之前那件事,邱老爹對村子的人存著膈應,不怎和村子的人往來,租賃出去的田收了回來,明年準備自己種,他慢慢種,能種多少算多少。

    村人找他了好幾回想種他的田,都被他拒絕了,趨炎附勢落井下石,沈聰的事情讓他想明白了,有些人,對他們再好都沒用,左右他沒有兒子,田地都是邱豔和沈聰的,他想怎種就怎種。

    家糧食多,有閑錢,沒必要收沈聰的年禮,讓沈聰給沈芸諾,裴家的情形他明白,人多是非多,沈芸諾性子軟弱,容易吃虧,多給沈芸諾份年禮,裴家看在年禮的份上也會對沈芸諾和顏悅色些。

    最後,還是邱豔出麵勸邱老爹才讓邱老爹把東西收下了,走的時候,沈聰又掏出一串銅板給邱老爹,鬧得邱老爹不知如何是好。

    他抱著大丫,不好推拒,隻得收下,外邊路過的人瞧見了,心羨慕,沈聰出手大方,對邱老爹比對自己親爹還好,他們眼紅不來。

    這些日子,想巴結邱老爹的人多,奈何尋不到機會,邱老爹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再像以前好話,獨來獨往,不再和人聊了,讓好些人束手無策。

    不等他們找到機會,一件事情在村如響雷般在村炸開了鍋,明年春整個清水鎮要服徭役了,家家戶戶都要出人。

    於百姓來,除了害怕災荒之年,就是徭役一了,每回服徭役都會死人,日子本就不好過,誰願意看著辛辛苦苦的兒子出去送命,這一記消息,讓村人驚慌失措,忐忑不安,邱柱家的門檻都快被人踏破了。

    過年的好心情煙消雲散。

    從青禾村回來,邱豔整日在家做衣衫,她尋思著給沈聰做兩身衣服,還有大丫的,孩子長得快,明年好些衣衫不能穿了,因而,服徭役的事情她並沒聽到風聲。

    而杏山村的人忌憚沈聰,不會有人找她聊家常,還是大丫生辰頭,她和沈聰去村磨豆腐,遇著錢嬸子,錢嬸子與她的,家家戶戶都要出人,拿錢都沒用,錢嬸子愁苦不已,邱豔心生擔憂,家就沈聰一個男子,沈聰走了,她帶著大丫怎辦?

    “你別想多了,像我這樣的,怎會服徭役。”沈聰住在村子,聽的故事數不勝數,服徭役的話,像他和邱老爹這種情況是不用服徭役的,沒有兒子的人家,免徭役,這是規矩。

    錢嬸子點頭,“你們家的確不用,生女兒有女兒的好處,你們家大丫是個有福氣的。”

    多少人重男輕女巴著生兒子,大丫生下來那會,錢嬸子看是女兒心底多少為邱豔感到遺憾,沒想到,大丫救了沈聰一回。

    邱豔聞言,一顆心這才落到實處。

    翌日,早早的邱老爹就來了,大雪飛揚,邱老爹肩頭墜滿了雪,大丫穿了身大紅色的襖子,看邱老爹肩頭是白的,伸著手要邱老爹抱,邱老爹忙背過身,抖了抖身上的雪,柔聲和大丫解釋,“外公身上涼,待會抱大丫。”

    邱豔在灶房熬湯,大冬的,熬一鍋雞湯,加些野菜煮,一桌子人圍著吃,熱鬧又暖和。

    見大丫順著門檻要翻出來,提醒沈聰把大丫抱回屋,冷風簌簌,大丫哪承受得住,屋燒著炕呢邱豔都給大丫穿得厚厚的,哪敢讓她出來。

    邱老爹拍掉肩頭的雪,這才和進屋和大丫玩,有邱老爹在,沈聰去灶房幫邱豔的忙。

    沈芸諾和裴征來得早,有沈芸諾幫忙,邱豔輕鬆不少,沈聰不會煮飯,沈芸諾則極為擅長,肉和菜都切好了,沈芸諾炒幾樣下酒的菜就好。

    邱豔生火,想起服徭役的事情,邱豔問裴家怎打算的。

    沈芸諾邊洗鍋邊道,“我婆婆沒,在她們看來,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大哥去,隻有從二哥四弟和裴征三人中選,不知道呢。”

    邱豔歎氣,和沈芸諾道,“你勸著裴征別出這個頭,你婆婆那樣的性子,他不在,指不定怎拿捏你們呢,洛才半歲”

    “嫂子,我知道的。”沈芸諾讓邱豔往灶眼加柴,她炒菜了。

    刀疤一行人姍姍來遲,賭場不開門,在村有住處的弟兄們都回村過年了,刀疤和韓城他們也是,住在鎮上,若和駱駝碰著了,鬧起來不好看。

    飯桌上,幾人陪邱老爹喝了些酒,隻字不提賭場的事情,封山了,賭場有什動靜也隻有等明年去了,刀疤給大丫的禮物是一隻銀鐲子,東西貴重,邱豔舍不得收,刀疤韓城幫襯她們頗多,哪好意思讓他們再破費。

    刀疤抱著大丫給把鐲子戴大丫手腕上,大剛剛好,刀疤眉開眼笑道,“不值什錢,我給大丫的,嫂子瞧瞧大丫多喜歡?”

    邱豔哭笑不得,大丫什都不懂,隨便遞給她一個東西她就能玩上許久,之後就不肯玩了。

    “刀疤送大丫的就收著吧,等刀疤往後有了孩子,你和聰子給孩子多送些禮就好。”禮尚往來,人情世故都是相處得來的,邱老爹在旁邊幫腔道。

    桌前,韓城和衫子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喝了些酒,臉上透著紅暈,衫子膽子大了不少,“刀大哥,邱叔讓你趕緊娶個媳婦回家呢。”

    刀疤臉上有疤,又常年板著臉,姑娘們見了他避之不及,敢嫁給他當媳婦的,膽子不定要大到什程度。

    刀疤作勢一腳踹了過去。

    桌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跟過年似的熱鬧。

    沈芸諾和裴征坐牛車來的,下午坐牛車回,邱豔給沈芸諾裝了些煮熟的肉,洛沒有斷奶,她讓沈芸諾留著吃。

    送走沈芸諾,刀疤他們也準備回了,沈聰抱著大丫送刀疤他們出村,邱豔知曉他們有話,沒跟著,進屋和邱老爹話,邱老爹和大房二房斷了往來,服徭役的事情出來,邱柱想讓大家湊一起過日子,追根究底,舍不得自己的兒子服徭役。

    邱家幾兄弟分了家,每戶都要出人,如果湊到一起,便隻用出一個人就夠了,邱柱的打算是暫時合在一起過,待服徭役的事情過去了又分開,邱柱問他的意思,他自然不願意摻和,他不用服徭役,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就夠了,他們怎折騰是他們的事。

    “大伯能想到的法子別人也能想到,他這樣子傳出去,恐會落下話柄。”邱柱身為正,帶頭興這種風氣,族隻怕不同意。

    邱老爹躺在椅子上,緩緩道,“誰知道呢,分家這多年,再合在一起過日子,你大伯舍不得你幾位堂哥,你二伯母就舍得了?”

    不管怎樣,都得有人站出來,合在一起,誰都不願意站出來,更麻煩。

    邱豔想想也是,讓邱老爹講講以前服徭役的事兒,村子的人談虎色變,不是空穴來風,她想聽聽以前的故事。

    “哎,這種事有什好的,反正不如在家種地幹活輕鬆就是了”

    邱老爹搜刮著腦子關於服徭役的事情,慢慢和邱豔

    而另一邊,沈聰送刀疤他們走到村口,刀疤問沈聰想到法子沒有,木夫人打聽過了,知縣老爺對這個女兒不錯,愛屋及烏,縱使看不起駱駝出身,礙於女兒喜歡,不好多,年前賭場避其鋒芒關了門,年後不能再這下去了。

    “年後再。”

    沈聰沉吟,不欲多,刀疤和韓城對視一眼,韓城朝刀疤搖頭,讓刀疤別多問,沈聰從未像誰低過頭,這次,心估計早有打算了。

    過年有大丫在,一點不覺得冷清,沈聰把邱老爹接來杏山村過年,一家人熱熱鬧鬧的,甚是開心。

    青禾村有人私底下邱老爹的不是,邱老爹也不搭理,常常來杏山村看大丫,大丫偶爾會冒出一個字,娘娘的喊,邱老爹像聽著大丫喊他似的,笑得合不攏嘴。

    初二沈芸諾和裴征回來,沈聰把裴征叫進屋了許久的話,邱豔總覺得最近沈聰心事重重,但她問,又問不出來,多問幾次,沈聰就插科打諢,邱豔細細想了想,大雪封山,賭場弟兄們受傷的事情解決了,駱駝住在鎮上,沒有什煩心事才是。

    但她就是覺得沈聰有事瞞著她。

    問裴征,裴征什都不肯,邱豔也沒法子。

    這種感覺,隨著刀疤他們上門重新拆柵欄,修屋頂的時候更強烈了,她拐彎抹角的向刀疤打聽,刀疤也搖頭不知,還她想多了。

    幾人中,刀疤性子最是耿直藏不住事,邱豔見問他都問不出來,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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