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芸發現綠柚這個小丫頭雖然看起來年齡小，可實際上懂得還真多，這些事情擺在明麵上的確像她口中說的那般。

    “我說綠柚啊，你家小姐我總覺得你待在丞相府實在是有些屈才啊……”

    “哎呀，小姐，你可別誇奴婢了，奴婢會高興死的。”綠柚在一旁捂著臉笑了。

    百芸斜著眼兒看她一眼，沒說話。

    主仆兩人回到了房中，百芸又開始了之前閑得發慌的生活，昨日在和百歸鴻的談話中，她就已經把府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而後百歸鴻與她商量了下，最後商定將柳秉涵派給她，替她監視著府人的動向。

    作出這一決定，兄妹倆考慮了好幾個方麵，一是因為百芸身份特殊，如若隨意找一個功夫高手進來，他們還得顧慮那人到底是何底細，二是因為百芸馬上也要嫁進靖安王府了，那她的安危也一定要受到重視。

    於是，柳秉涵便被百歸鴻派給了自家小妹。

    而在他進府之後，百芸派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監視蘇氏與唐大夫。

    但一連幾天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傳來，百芸也隻好待在府，看看醫書，喝喝茶，把這日子過得還算舒坦。

    不過這上次傅葉生給她的幾本醫書可是讓她愁掉了好幾根頭發，先不說她每日一打開書，麵密密麻麻的字就讓她頭疼，最讓她感覺心累的是那些她認識的字湊起來就變成她一個不認識的事物或者藥材了，於是她也沒辦法，隻好拿起她小時候特不願意麵對的筆和紙，認真地做起了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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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日頭還剛剛升起，紀煬便過來相府了。

    他先是去探望了下紀氏，而後又去找百芸，那時候百芸還在自己房中奮書疾筆。聽見院外有人找，她急忙放下筆跑了出去。

    “表妹？”紀煬身穿一身玄色衣袍，站在院門處，朝百芸笑得好不張揚。

    百芸朝他跑了過來，心道她這表哥模樣生的還真不錯，平日笑起來總是一副花心公子的騷包模樣，能引無數女子傾心，可他要是不笑，那一身在軍營被打造出來的氣質體魄便展現了出來。

    可紀煬他天性樂觀，平時遇見人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這就很難讓人心產生抗拒。

    “表哥今日怎有時間過來？”

    “瞧表妹說的，”紀煬往走了幾步，準備去梨樹下找個凳子坐著。“前些日子便聽聞姑母身子不適

    ，總想過來瞧瞧你們，這不，今日好不容易得來了一些空閑。”

    百芸給剛從房的綠柚使了個眼色，讓她去沏一壺新茶上來，隨後她也在樹下尋了個凳子坐著了。

    “原來是這樣，我還說這些日子都沒怎見著你們了。不知舅舅舅媽可還好？”

    “他們好著呢，”紀煬擺擺手，“就我娘那身子骨，再來十個我都敵不過她。我爹就更不用說了。”

    百芸噗嗤一聲笑了，哪有人這形容自家母親身體強健的啊。

    “還有啊，表妹，你知道我為什最近會這忙嗎？”說到這，紀煬神色有些憤憤不平，隻見他咬牙切齒道：“還不是因為顧悅那臭小子，他獨自去了靖安王府，一身無事，倒是把什事情都踢給了我。”

    “那應該是舅舅的決定吧。”百芸在一旁試探著問。

    “……那還不是因為他走了。他要是不走，我哪會有這多事。”提起顧悅，紀煬仿佛生了一肚子氣。

    正巧綠柚將茶端上來了，百芸替他倒了一杯，安慰道：“那你就和舅舅說說，再另找一個人。”

    “那可不行——”

    百芸臉上浮現出疑惑的神情。

    “他顧悅能做的事，我紀煬也一定能做，而且還會比他做的更好。”紀煬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百芸瞬間撐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出聲提醒：“等會，小心燙——”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紀煬說這話的情緒太過激動，在百芸說完這句話前，一杯茶早已下肚。

    而後……院內的氣氛很明顯的靜默了一瞬。

    “啊——”紀煬頓時跳起了腳。

    “綠柚，快去打些冷水來。”百芸看著自家表哥幾乎是瞬間從凳子上跳起來，而後在院子不停躍來躍去。

    “好——燙——”紀煬大著舌頭道。

    “來了來了，表哥你先把這冷水含在嘴。”百芸接過綠柚遞過來的冷水，抬手往紀煬嘴罐去。

    如此反複幾次，紀煬才逐漸平靜下來。百芸扶著齜牙咧嘴的他坐下了。

    “表哥，你這傷的不輕啊，”百芸皺著眉，打量著他的嘴，“待會兒會有個大夫進府給我母親診脈，到時候我讓他給你看看吧，免得你又要自己去找大夫，耽誤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