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便從那女人口聽說過，她背後的靠山乃是宮的那位貴妃。難道這個從蘇家出來的女子早在幾年前便已經將手伸至了丞相府？

    百芸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如若真如她猜測的這般，蘇府在很久之前便已經在打相府的主意，那紀氏這些年能在相府平安生存到現在還真是異常幸運。

    紀氏雖然是閨閣女子，但從小便受到了紀府上下所有長輩弟兄的疼愛，這些後院的勾心鬥角接觸的少，也不屑於對其他人使上一些不入流的法子。

    但這就正好讓蘇氏她們鑽了許多空子。

    “眼下咱們千萬不要打草驚蛇，”百芸沉思一會兒道：“你沒有跟上前是對的，我猜....如果這唐氏真的與外人有什勾結的話，那人下次也一定會在這個時候拜訪相府，在那之前，咱們隻需要暗中等候。”

    柳秉涵也是想到了這一點：“若有下次，屬下就遠遠地跟上去。”

    “嗯，”百芸頷首：“我看今天她們應該不會再有動作了。你待會便去歇著吧，不要太過勞累了。”

    “屬下不累，”柳秉涵將身板兒挺得筆直，麵色嚴肅道：“隻要東明能再次升起，就算要了屬下的命，屬下也無怨無悔。”

    “......”百芸麵色複雜，她想了想，語氣嚴厲道：“如果東明有機會再次升起，那也會建立在我們都有命去活著的基礎上，要是我們身體垮了，把命丟了，你認為東明還有希望嗎？”

    “這....公主....”柳秉涵似是沒想到她會突然板著張臉，凶了起來：“屬下....”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百芸鄭重道：“我也相信你們。但是在眼下這種局勢下，我希望你們都能把自己的命放在第一位置，人在才有希望啊。”

    “.....是，公主。”柳秉涵低頭。

    “這句話我也希望你能轉告我大哥，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出事。”百芸蹙著眉，她說的這些話全都是埋在她心有一段時間了。今日終於找了個機會全都說出來了。

    “屬下遵命。”

    “你以後也別叫我公主公主的，要是不小心被人聽到就麻煩了，再說了，我以前還不是把你收作義弟了。”

    “那是因為屬下當時不知道——”柳秉涵下意識解釋著，當初好像也不是他主動的呀。

    “行了，我說這樣就是這樣，你以後可別讓我再聽見你叫我公主了啊。”百芸警告他。

    “這....屬下...”

    “嗯？”百芸從披著的大衣伸出手，裝作要打他的樣子。

    “是...大姐。”柳秉涵雖然知道

    她隻是做做樣子不會真的湊他，但他思量再三，最終還是決定依她所言。

    “好了。”百芸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催促道：“快去休息吧，下次你可得多穿點，這天氣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可不要凍壞了身子。”

    “好。”柳秉涵看著她緩慢關門的動作，嘴答應著身子卻沒動。

    “還愣著幹什？還不快回去！”

    本來已經把門關的隻剩下一條縫的百芸瞧見柳秉涵還沒離開，她隻能再次采取強硬的態度，在她再三逼迫之下，柳秉涵的身影終於消失在院角。

    百芸這才舍得重新躺回床上，過了這一會兒，好不容易暖著了的被子又變得冰冷起來，她隻好抽著氣將自己的被角掖好，閉上眼睡過去了。

    一夜無眠。

    就這樣，相府度過了好幾天安靜的日子。但在第三天下午，紀將軍府吵開了鍋。

    原因是什呢，當然是久久不歸的顧悅終於從得了靖安王的允許，給他放了半天假，讓他能回紀府瞧一瞧看一看。

    這要是擱在平常也發生不了什問題。

    可就在這天，每日傍晚才會回來的紀煬突然回來了。而且還與剛從紀闖書房出來的顧悅撞了個正著。

    這可不得了，親眼目睹那一場景的將軍府的下人們回憶，那真是讓人....印象深刻的一個下午。

    紀煬手頭上的事遇到了阻礙，特意趕在這天剛過午時，回來找紀闖征求一下意見，正往院子走呢，迎麵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正是這些日子以來深深困擾著他的男人嗎？！

    紀煬在見到顧悅的第一眼，整個身子便開始僵硬了，而後一連串的想法像流水一樣嘩啦啦的從他腦子飄過，與這人有一個多月沒見過了，但給他的感覺卻像是有一年了。

    這人瘦了一點，身形比以前看起來還要單薄，但紀煬知道，這男人隻是山不露水，實際上力氣打著呢。紀煬偏了偏頭，他又覺得這男人好像是黑了一點，沒以前這白了。

    不過這樣也好，帶兵打仗的漢子怎能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一樣呢？

    他還站在原地想著呢，對麵這人就出聲了：“紀煬。”

    這一聲算是把他魂給叫回來了，紀煬瞬間記起來了這些日子因為這人，自己累的個半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