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騎在湖邊驛路上疾馳,四人風塵仆仆地來到一處渡口。
渡口處早已有一條小船等候在此,船夫是一個黝黑精壯漢子。
船夫見到四人下馬後立即上前行禮道:“屬下見過驚蟄大人。”
驚蟄點了點頭,轉身向身後三人解釋道:“姬潯,風蕭水寒軒的總部就在湖中心,接下來我們要走水路。”
姬潯輕笑道:“聽驚蟄大哥你的安排,正好這一路不曾歇息,可以休息一會。”
四人上船之後,漢子便熟練地操起船槳,小船向湖中心平穩行去。
姬潯舉目望去,湖麵遼闊,水草豐美,湖水流光溢彩,碧綠迷人,無數大雁野鴨嬉戲飛翔,這一路的勞頓不覺減少了許多,可一想到接下來的事情便有些憂心。
半月之前,驚蟄在京城找到自己,懇請自己醫治其妻子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姬潯就納了悶了,為何驚蟄不去玉心堂尋找李神醫等人而來找自己,不過念在往日情分上,這一趟是必須走了。
這一路行來,驚蟄將其妻子的狀況一一告知姬潯。
風蕭水寒軒有一位醫相替驚蟄妻子穩住病況,驚蟄在風蕭水寒軒內地位不低,重金請了不少玉心堂的人前來診治,但都效果不大。
寒山寺那次,驚蟄便是為了一株天山雪蓮冒險斷後,姬潯如今已是在玉心堂內名聲不小,被譽為下一個李神醫,專治疑難雜症。
驚蟄妻子病情每況愈下,驚蟄也是走投無路才找到姬潯。
如此局麵,姬潯不認為自己有能力能夠治好驚蟄妻子,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小船來到一個山洞口,洞內漆黑一邊,驚蟄提醒道:“這是通往總部的水道之一,水道蜿蜒崎嶇,伸手不見五指,全憑船夫的豐富經驗來掌漿,進去之後不必驚慌。”
姬潯露出了然神色,如此天險,就算有人強攻風蕭水寒軒,先不說能不能過得了這山洞,就算進去了也是寥寥幾人,還不夠風蕭水寒軒的人塞牙縫的。
進洞之後,姬潯便閉上眼睛,用神識感知周圍的情況,以姬潯如今的修為加上驚人的記憶力也隻能在腦中初略形成一幅地圖,並不夠精確。
過了小半個時辰,小船一拐出了山洞,姬潯眼前忽然一亮,視野豁然開朗,沒想到四麵環山頭別有洞天。
風蕭水寒軒建築仿漢代樣式,大氣莊嚴,而園林布置亦是獨出心裁,花木池沼,假山亭榭,幽美異常,若不是早就知道此處是風蕭水寒軒的大本營,姬潯還以為來到哪位權貴的避暑莊院。
小船靠岸後,驚蟄領著姬潯三人穿過曲曲折折的回廊來到一間偏廳,說是偏廳可大的出奇,一張長桌上放滿了各式藥材,不知是什材質打造的金屬櫃鑲嵌在牆麵上,占據了整整一堵牆的位置。
姬潯來到櫃子前嗅了嗅,驚訝發現這些櫃子存放著的都是藥材!
此時一名白發蒼蒼的年邁老者走了進來,驚蟄恭敬行禮道:“屬下參見軒主。”
姬潯一愣,這毫無高手風範的老者竟然是風蕭水寒軒的軒主無名!
姬潯連忙拱手抱拳道:“晚輩姬潯,見過無名前輩。”
老者擺了擺手,笑道:“姬公子可是咱們風蕭水寒軒的貴客,無須多禮。驚蟄你去帶小雪過來,讓姬公子診斷。”
驚蟄嗯了一聲,轉身離去。
姬潯試探問道:“這小雪姑娘莫非是二十四節氣中的小雪?”
老者回答道:“不錯,正是她,小雪還是老夫的女兒。哎
,都怪老夫前半生殺戮太重,老來得女,竟是打娘胎帶出來的病症。若不是老夫略懂醫術,小女九歲時便夭折了,這些年全靠珍貴藥材續命,但藥效是越來越不明顯。”
姬潯頓時心中了然,當年的無名肯定是霸氣四溢,心狠手辣之輩,不然也坐不穩風蕭水寒軒軒主之位數十年,如今無名為了女兒的性命潛心鑽研醫術,風蕭水寒軒的醫相八成也就是無名了,父愛如山啊。
姬潯打定主意要竭盡所能為小雪姑娘治病,自己沒法子就請師傅夏侯元讓來一趟,多一個人合計,總能想出應對之策來。
一盞茶由熱到涼的眨眼功夫,驚蟄便攙扶一名女子走了進來。
女子姿色中上,身穿一件不合時宜的貂裘,驚蟄扶著女子緩緩坐下,小心翼翼的模樣很難讓人想象是風蕭水寒軒一等一的殺手。
無名開門見山道:“小雪,這是驚蟄千迢迢從京城為你請來看病的姬公子,別看他年紀輕輕,在玉心堂已經闖出了不小的名堂了。”
小雪展顏一笑道:“辛苦姬公子跑這一趟了,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就是爹和驚蟄大哥不甘心,咳咳。”
小雪一陣咳嗽,枯槁病態的臉龐瞬間多了一份不自然的潮紅。
驚蟄輕柔地拍打著小雪的後背,神情無比心疼。
姬潯伸出兩指輕輕搭在小雪的手腕上,眉頭緊緊皺起,見姬潯收回手,驚蟄連忙問道:“如何?”
姬潯略作思考後說道:“如我所料不差,病因應該是令慈在懷小雪姑娘時已中了金梭毒,這金梭毒雖然毒性極烈卻是慢性毒,若是及早發現並解毒,並不會影響到小雪姑娘。不幸的是令慈早產,待發現小雪姑娘中毒時已是演變成病入膏肓的頑疾。”
無名歎氣道:“姬公子年紀雖輕,醫術比老夫強多了。若是老夫當年有你的本事及時發現小雪的情況,就不會是現在的局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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