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大家都在為自己的前途而沉默。

    大家都在為自己的命途坎坷而沉默。

    這個時候，陳野站了出來，眼神堅定道：“孫教練，我們該怎做，您安排吧！”這沒有更衣室，教練的利益和球員的利益是一致的，在抱怨抓瞎和聽取教練的建議這兩個選項中，陳野很快就選擇了後者。

    聽到陳野的話，一眾隊員像是找著了主心骨一般，瞬間齊刷刷向孫教練望去。

    “聽我安排？”孫教練這次沒有沉吟，輕笑了笑，“安排沒有，選擇倒是有兩個。”

    “第一個選擇。”孫教練走到陳野身前，彎下腰，將陳野腳下的足球抱起，“足球啊，多奢侈一東西，這哪是一般人能夠踢得起的？你沒有錢，就得賭上自己的前途，用夢想來為它買單，你們買得起嗎？”孫教練將球往天上一拋，然後一腳石破天驚的遠射，足球瞬間衝到了球網內，而孫教練卻連看也沒看，“我們相識一場，好聚好散，明天去聚個餐，你們各回各班吧！”

    沒有人動。

    陳野直接開口道：“我們選第二個選項。”

    孫教練看向陳野，似笑非笑，“你們？”

    陳野沒說話，轉身看向身邊的人。

    這一個月的相處，陳野在這群人中是最努力的，也是最優秀的，在這個不摻雜利益，隻渴望著榮譽的小團隊，陳野的威望很高，“我相信我們能行，我相信我們能贏，我相信我們能夠踢出名堂來，你們相不相信？”

    李浩愣了一下，隨即立馬大聲道：“相信。”

    趙世宏扯著脖子，“相信。”

    劉平安胸脯起伏，“相信。”

    高搏大喊：“相信。”

    所有人一齊大喊，“相信。”

    年少輕狂，不相信世界，不相信老師，不相信課本，不信天，不信地，可他們相信自己。

    年少輕狂，他們一無所有，可他們有最珍貴的東西，夢想。

    隻要有了夢想這個東西，那世界就遲早是他們這一代人的，世界也本該就遲早將會是屬於他們這一代人的。

    足球，夢想，這是一個奢侈的東西，但他們也不是期期艾艾顧影自憐的人，他們年輕，他們有的是可以放下一切，去追求夢想的男人的灑脫！

    他們不是在用未來在為自己的夢想而買單。

    他們是在為夢想，為未來買單。

    孫教練的眼眶微微發熱。

    這時候，陳野再次看向孫教練，眼神更為堅定了，“孫教練，我們選第二個。”

    市級聯賽跟全國聯賽合並，直接變成全國聯賽的市級選拔賽，有壞處，壞處已經交代過了，可同樣的，這也並非是毫無好處。

    踢，不顧一切，迎著冷眼和嘲笑踢下去，迎接他們的，將會是更大的舞台，更多的觀眾，更大的榮譽，更響的掌聲，更亮的喊。

    這是一次挑戰，可同樣，這也是他們怒放自己的機遇。

    孫教練笑了，“第二個選項嘛，踢進全國聯賽，到時候不管輸贏高考都能加分，起碼一個體育生的身份絕對不會跑，要是能夠踢進全國總決賽，不管輸贏，你們都是英雄，也許你們將來不會每個人都成為職業球員，但隻要進了全國總決賽，就肯定能夠引起中乙甚至是中甲俱樂部球探的注意，要是表現再出色一點，說不定還會有中超球隊對你們拋下橄欖枝。”

    中超啊！

    在國內足壇，幾乎是能夠橫著走了。

    當然，那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