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素是不曾敗過的!
哪怕是在七十年前,張三豐武功氣勢最為鼎盛的時候,實際上對於他這位早已經站在武林頂端的大高手來講,也不過是一場指點後輩的遊戲。
雖然這個後輩是強了那一點,但那場戰鬥如果不是被皇帝叫停,想來最後的勝者依舊會是他林靈素!
那時的張三豐不過剛剛在武當山上設下山頭的一個半路轉行的道士,還是少林寺出身,屬於在藏經閣麵打雜的。
雖然學了半本的九陽神功,也聽人辯論過一次九陰真經這種集道家思路之大成的武學寶典,但實際上的實力距離林靈素還是差著那一個級別。
一者為大宗師,一者為入道。
而走的純粹是純陽路子的張三豐雖然能打,可他畢竟不是東方白這樣走入邪道的妖孽,更別提當時的林靈素早已然天人化生了許多年。
不甘啊!
如若不是當年的皇帝惜才,他林靈素如何會與半個和尚打成平手?
如若當時打到了最後,又豈會有武當稱霸後世的這七十年?
一口抑鬱之氣,隨著張三豐的武藝越發精進變得越發深沉,直至後期雙方都卡在踏足人仙境界之時,張三豐搶先邁出那一步後,猛烈的爆發開來。
他林靈素一生不弱與人!
既然習武被一晚輩追上並超越,那他還有何麵目再去追求武道真諦?
一念成魔。
自此世間再無武道通神的林靈素,隻剩下一個墜入魔道的老太監。
有時,林靈素半夢半醒之間,也會去想。
若是當時沒有被皇帝叫停那場比武,他是否還會淪落到如今這般的地步?
可事情沒有如果。
隻是可惜,不能與那人暢快的放手一搏啊
轟隆隆
隨著一陣陣雷鳴般的巨響,法界之內,上千人看到了那被龜蛇纏繞的武當山塌了半邊。
更是看到了那巨大的骷髏頭,在燃盡了自己最後的輝煌後,化為一道彩蝶環繞著一本黑皮玄彩的古樸書籍,最後融入了其中。
“林靈素,死了。”
“可惜了。”
“你們都說,張三豐是一個時代的代表,可在我這種老人的眼中,如若沒有他林靈素的放任,張三豐也不過是一個插標賣首的小兒罷了。”
“一個隻會龜縮在武當山上,雖然天下無敵,但終究不敢邁出山門半步的懦夫!”
“哈哈哈哈哈哈”
“可說歸說,有本事你去他麵前說啊!”
“林靈素、張三豐、王重陽、藍十守整整一個時代的武道精華,才凝聚出這四位來,又豈是我們這群失敗者能夠去質疑的?”
“林靈素,終歸還是可惜了啊。”
“可還有人記得,當年他的天人化生?”
“絕代風華啊”
許多老一輩之人眼中,開始浮現當年那人站在汴梁城頭,麵對金國十萬大軍,依舊嬉笑怒罵的場景。
與屍山血海之中天人化生。
與絕境之中保護皇子,殺出一條血路。
庇護了南宋一生的時間。
潮起潮落,又燃盡了多少的芳華?
有林靈素在時,帝都就是中心,天下武者無人敢犯,入城之前都需報備。
有林靈素在時,整個臨江安穩平和,妖魔鬼怪退避千,京城周邊太平。
無論哪一國、哪一代,從無武者入京行刺之事鬧到禦前,更別提他國刺客與綠林人士。
是,他林靈素犯下大錯。
可他犯下的錯誤,也已經用他的一生去償還了啊
武當山上。
親手打爆鬼頭的張三豐,在蝴蝶消散的那一那,本還算清秀的麵容,開始迅速衰老。
自最開始演變的少年麵孔,逐漸變化成往日一直維持的百歲高齡之貌。
“你,也走了啊”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憂傷。
這一點,在你漫長的生命走到後半段,過去的朋友一個又一個的故去時,就能感受到那種來自世界的孤立感,直到茫茫大地上隻剩下你一個人。
凡人如此,仙人更甚。
而正因如此,這個世界上才會出現這樣一個詞語。
太上忘情!
“仙人啊”
重新梳理自己的一頭白發,張三豐看了看自己幹枯的手,意義不明的笑了笑後,拍了拍虎尊的腦袋“走吧,我們回家。”
“咕嚕”
“走吧,走吧“
武當山上事畢,似乎一切都變得如往日一般的祥和。
但天下事,卻沒有結束。
隨著林靈素的故去,天地間第一間先天靈寶終於綻放與此世之間。
人書!生死簿!
當這本掌控了生死核心規則的神物被掌握在此世中的一位鬼皇手中時,其之存在就已然成為了近乎信物一般的物品。
閻羅天子?
冥府之主?
不!
這是天地之間誕生的位格,乃是天地人三界中最為尊貴的三尊位格之一!
代表著三界之主的權柄
中州,還未曾完善的龐大天庭建築群中,幾十位正在督建的散仙抬起頭,見證了法界之中瑤瑤升起的那一輪黑色大日。
西牛賀州,某個半僧半道的白眉,手指拿捏不斷,臉上表情越發古怪。
東勝神州,魔尊已然披甲,頭頂向上彎曲的雙角戰意蓬勃。
南瞻部洲,極西之地,成吉思汗跪在地上,麵前千千多蓮花不斷迸發,其上端坐的金佛大放五彩光華。
許多的人,許多的聲音。
在這同一時間,與虛空之中達成了都屬於它們的協議,向世界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不應該啊。”
“林靈素死的可惜了,他死之後,南瞻部洲就在無人去守護了吧?”
“人書出世,閻羅之位也當立下了。”
“早了點。”
“南邊那位怎辦,沒人管,有她在南瞻部洲,誰敢去撩撥?”
“去催一催天地閣吧。”
“我佛門佛子理應與今日降世”
“和尚你閉嘴,有本事你別在這兒嚷嚷,去叫那位武帝把人交出來啊”
“佛池之中已開千千金蓮,其中一朵花開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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