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山小船行駛在天昏地暗的雷雲海中,周遭山嶽般的巨大雷獸,輕易能給人造成絕望的壓迫力。
借口出來架船的孫青旋,盤坐在甲板上,對叢山峻嶺的雷獸們正眼也不瞅。
反倒是雷獸們都注視著螻蟻般的小船,緩慢的移動龐大身軀,生恐動得急了, 掀起的大浪把小船拍死。
可若再仔細一瞧,不難發現,雷獸在小心翼翼的讓行!
那微微句僂的恭迎姿態,像極了目送大姐頭出門的小弟們。
這種待遇,隻有在麵對原人時出現過。
“看來沒少被馴啊,我也可以安心躺一會了。”張天流笑了笑, 直接躺倒在席上,柔順的長發盤旋成了枕頭。
“青旋, 駛慢些。”阿七說完, 便盯著張天流熟睡的臉龐發起了呆。
一個月後,小船緩緩飄出雷雲海。
霧山派不是什大派,好的靈舟買不起,但速度也不至於慢到這種地步,何況雷獸紛紛讓行。
隻因這船速度一快就會顛簸,阿七怕吵醒公子。
豈料張天流一覺睡到至今未醒。
之前張天流確實疲憊,但睡個三五天就完全恢複了。
沒醒隻是本體,意識早到了張三體內。
百多年的時間,唐采給的材料已經煉得七七八八了,張三需將成品分散到各地。
此前本體研究符文沒時間,隻能拖到這時候去辦。
但落在孫青旋眼,這就是逃避啊!
“雷雲海都出了,你還要撞死到什時候。”孫青旋進來踢了一腳張天流。
“青旋!”阿七皺眉瞪著孫青旋。
“這種人不值得心疼。”孫青旋冷笑著,在阿七驚詫的目光中,拿出一支毛筆,墨都不用蘸,就在張天流臉上塗塗畫畫, 末了衝著阿七道:“瞧, 這都不醒,主識鐵定不在體內了。”
“就算如此,你也太胡鬧了,還不快擦了。”阿七表麵上不悅,可看著公子那猴頭臉,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要擦你擦。”孫青旋起身回到甲板上,望著高天之上三輪懸月發呆,心神卻仍在師姐身上。
阿七終於像鼓足勇氣似的,爬過去給張天流擦拭臉上的墨跡。
即使知道公子主識不在,她手法仍是很輕,很柔。
與其說擦,不如說撫。
孫青旋回眸看著師姐泛紅的眼眶,罕見的露出了笑容!
半月後,張天流終於醒來,看到衣衫完好的自己,頓時一臉大失所望道:“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兩女皆是一臉疑問。
“沒事,剛跟人鬥法, 他本可穩操勝券, 最終還是被我給滅。”張天流摸出根煙點上,望一眼窗外道:“道哪了?”
阿七道:“剛出雷雲海不久,前麵就是永夜玉堤山。”
“這慢!”張天流皺眉。
“怪誰啊。”孫青旋不鹹不澹道。
張天流劃指開啟虛屏,打開海圖道:“雲湧海知道吧。”
“不知道。”孫青旋回答很幹脆。
阿七也是搖頭。
張天流把個黑匣子扔到桌麵上,隨著黑匣子光芒射出,一幅虛擬地圖展開。
“穿過玉堤山就是暮海,東行可抵達震海,從震海去雲湧是近,但現在麵很亂,不建議,最好先北再東繞行,如此去雲湧隻是多走三個海域而已。”
孫青旋道:“從海圖上看,穿過雲湧就是八海之一的離海,由震往離,中間隻隔著一個巽海,以此靈舟最快行速不過一年,你推薦的路線十年都未必能到,至於亂,我反倒覺得越亂越好,不亂我也不會這時候來。”
張天流沒好氣道:“浮天赤不在離海了,在雲湧,從離海出雲湧要經過大片的火焰山,不好走。”
孫青旋冷聲道:“那是炎荒,你不是沒去過,有什不好走的。”
張天流苦笑。
在了解八海資料的時候,他就有過猜測。
因為離海的許多大陸和群島狀況,包括陸地上的炎獸,都像極了八荒之一的炎荒。
不過炎荒可沒這大,再說,炎荒誰造成的,炎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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