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主抽起釣竿,甩卷魚線,並未起身,而是將不知幾日成果,寥寥幾尾的小魚放了生。
“就像這魚一樣,它因我而生,卻未必因我而死,天道對任何生靈都不加約束,可若眾生不自行約束,天道難容啊。”
黎主的話聽來很矛盾。
但兩人境界都非比尋常,頃刻便明黎主何意。
陳道徒道:“如今修士多肆意妄為者,但若不設法約束,基業難留啊!”
黎主起身,也終於回頭。
這是謝瑜機第一次看到黎主的臉,很普通,半張臉都被不修邊幅的花白胡子遮蓋,老眼渾濁,皺紋滿麵,與尋常那些行將就木的老人沒有多大區別。
黎主笑看陳道徒問:“你能約束幾人?”
陳道徒拱手道:“僅我一人。”
黎主又笑了笑,把魚簍別腰上,抓起魚竿邊走邊道:“以身作則,喚醒的不過是少數人,而這些人,有你沒你,他們一樣懂得如何去抉擇,每逢巨變,殺伐為主,是救一人殺百人,還是殺一人救百人,無不同,隻要能過自己這關,想怎去做就怎去做。”
陳道徒沒動,謝瑜機還不敢動,兩人目送黎主離去,才躬身告辭。
離開了黎主世界,謝瑜機終於忍不住問:“黎主最後是何意?可是與張天流有關?”
陳道徒搖頭:“既然霧回了冥海,黎主便不會借他之手了,至於這後麵,如果無法讓霧成為威脅,黎主希望我們大義滅親。”
謝瑜機身軀一震,愣愣的看著陳道徒道:“張天流是不可能成為炎魔的,不過如果老師需要,弟子願做那二世炎君!”
陳道徒目光複雜的看著他,搖了搖頭道:“不會再有炎魔了,不論是你,還是霧,縱使給你們匹敵全盛炎魔的實力,也無法擁有同樣的震懾力,霧雖有比炎魔更洞悉人性之能,然,無炎魔之血性,他畢竟不是從無垠爬出來的,而你,既無霧之能,也無魔性可言,況且沒了你,天外書院怎辦?”
謝瑜機神色動容,他知道老師最後這番話是什意思了!
“為師此去南涯,書院就交給你了。”
謝瑜機失落道:“還有見麵一日嗎?”
陳道徒搖頭:“最好沒有。”
……
一年後,雷雲海。
張天流給東黑手修複完幾個bug,便發文道:“今天到此為止。”
東黑手沒有回應,也便是沒有讓張天流加班的意思。
“這家夥,得到夢神子的九州夢境後,越來越人性化了。”張天流能感覺到,東黑手有些許的改變。
泡好一杯茶,張天流邊喝邊看最近的新聞動態。
通過異人的新聞,他了解到許多無邊海的大小事,當然還有異人集團最近謀劃的大事,潛入南天涯。
張天流這催化劑終於有效果了!
隻是這效率……
不過他還是很是欣慰的笑了,便聽身後道:“公子什事這開心?”
阿七端著水壺走了進來。
張天流點上支煙道:“看到付出有收獲,自然開心了。”
阿七給張天流的燒水壺盛滿她收集的花露,然後坐到張天流身邊,看著滿牆的大小屏幕道:“他們要潛入南天涯,要不要請赤仙子幫襯一下?”
“不用,咱們別跟這事再有瓜葛。”
“隻是說一聲而已。”阿七覺得這樣能加快異人的效率,公子也希望能早點完成九州複原的大計。
“你可別看這小小一聲,它能牽出很多事端,哪怕赤仙子不說與我們有關,在他們看到赤仙子時自然會聯想到你,這就已經很難解釋了,目前而言,我們雖然不是對立,但我搞這大個月亮過去,就是明著嘲諷,鄙視他們效率低下,不作為,他們對我依然沒有什好臉色,愛屋及烏,反之也一樣,即使跟我沒什過節的,看到赤仙子又大又漂亮,少不得會有異人去勾搭,沒成還好,要是成了,總覺得我有點綠。”
這話讓阿七聽著感覺很怪!
公子這究竟是誇誰呢?
還有什勾搭成不成的也……
“吃醋了?”張天流斜了她一眼。
“哪有。”阿七又是羞澀又是鬱悶的小心問道:“赤仙子心有所屬了,公子會不會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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