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你找誰?”
一扇斑駁破舊的木門打開,馬可低著頭,門後露出半張巴掌大的小臉。
是個臉色蠟黃的小女孩,眼睛大大的有些閃躲,聲音怯怯的,仿佛蚊蠅一般鳴叫,不注意就會被忽略過去。
馬可遮住指節上的傷口,扯出一個還算過得去笑容。
“小朋友,張明在這嗎?”
聽聞這個名字,小女孩大大的眼睛中,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驚恐,有些慌張的退後一步,就要伸手把半開的木門關上。
可是她細小的胳膊,怎可能擋得住馬可的角力?
門上傳來的反作用,讓她倒退了一步,跌坐在地……
“哎呦!”
她跌坐在,馬可才看到她的全貌,洗得發白的襯衣,好似成了女孩的裙子,穿著粉色的小拖鞋,紮著幹淨利落的馬尾。
馬可有些尷尬的收回手,站在門外,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個跌倒的小女孩,也不知道要怎開口?
而屋內,傳來窸窸窣窣的一陣聲音。
一個有些虛弱的女聲,問道“是誰啊?”
小女孩就算是摔倒也沒哭,隻是警惕的看著門外的馬可,昂著腦袋的模樣倔強的讓人心疼。
“那……那個,你好,我來找張明……他住這兒嗎?”
屋內的一間房,扶著門框走出了一個,看著十分虛弱的女人,她身軀淡薄,仿佛一陣風來,就能吹倒她。
房子的大門,此時全開,女人可以看見站在門口的馬可。
小女孩也不去管推倒她的馬可,轉身小跑著過去攙扶女人,馬可則是趁這個機會,用餘光打量了一下整個房間。
幹淨,樸素。
簡陋,寒酸。
“你……你進來吧。”女人有些吃力的抬頭,遠遠的打量了一下馬可,似乎不認識門前這位,但是依舊禮貌的讓他進來了。
雙方落座,坐在了客廳中唯二的兩張沙發上。
女人年紀不大,三十多歲的模樣,麵色蒼白衰敗,給馬可的感覺,像是一顆即將腐壞的大白菜。
小女孩穿著大襯衣,坐在女人身邊,一言不發隻是默默的瞪著馬可,這個讓她摔了一跤的陌生人。
“你?”女人皺著眉,歎了一口氣,“對不起,化療久了,我的記性也變差了,我實在是記不起,你是誰了……”
馬可看著女人頭頂上的毛絨帽子,心中有所猜測,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還能治嗎?”
女人的眼中好似疲憊、好似追憶、好似留戀、好似不舍,最後隻是低著頭歎息了一身,伸手覆在了女孩的頭上“小沫,去給客人倒茶……”
張明死了。
馬可從口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劃掉了第三條橫線。又有些無奈的,把紙折成一團,撕成碎片隨風四散。
屋內,女人的身體有些搖晃。
她用指甲泛黑的手指,擦了擦一張黑白色的男人照片,眼中已經無淚,隻留下深深的疲憊和不舍。
小女孩走進房間,手中抱著一隻布娃娃。
“小沫,娃娃哪來的?”女人收拾完了無生趣的表情,扯出一個溫暖的笑容,背著陽光問小女孩。
“是……是那個哥哥,送我的。”小女孩把娃娃舉高高,難得的開心的眯起了眼,露著甜甜的微笑,“他說,這是給我摔倒的賠禮!”
“是嗎?”
米白色的布偶娃娃,看著有些粗糙,用水筆畫歪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這是……用衣服匆忙做出來的?
她帶著好奇,黑色指甲的指尖,觸摸到娃娃的內部,好像有一片堅硬物件。
是一張卡?
……
呼呼呼~
一輛汽車呼嘯而過,他蹲在路邊也不避揚起的塵土。
他的腳邊落滿了煙頭,蹲著的馬可卑微的像一隻敗犬,隻有他嘴角一閃一滅的香煙,還有那嫋嫋煙柱可以證明,他還是個活物!
真的是報應嗎?
盡管強迫自己不去想,但是馬可心中,依舊忍不住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馬可知道,自己在遊戲中,殺掉了二十九人。
是真人!
雖然,他事先並不知情。
而這兩天,他掌握了力量後,開始不眠不休的複仇、救人,手上同樣沾染了無數的血腥。
細細數起來,又是十多人!
雖然這些,都是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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