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識到不對,趕緊收回要邁出去的那隻腳,轉身欲跑。
不知從哪兒突然冒出來一群蒙麵人將去路攔住,大約十來人,個個身手不凡,刀光劍影間便把孟節留下的侍衛斃盡。這宮真是臥虎藏龍,高手雲集。
那來傳話的小黃門本想趁亂逃走,卻被一劍封喉,血濺了我一臉。
而那隊金吾衛,竟也是同夥…
我脖子上架著一把大刀,頭被刀把猛地重擊一下,頓時頭痛欲裂,來不及回頭看一眼就倒在地上,掙紮了片刻,仍是起不來。
我疼得牙齒都在打顫,根本沒有力氣反抗,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
隱約間,我好像看到了盛雲薑。
﹉﹉﹉﹉
待醒來時,眼睛被蒙了一層布,周遭黑漆漆的,暗得可怕,有股刺鼻的味道直衝腦門,熏得人作嘔。手腳上拴著粗粗的鐵鏈,使我動彈不得,稍微一扯,鐵鏈劃地的聲音刺耳撓心。
“有,有沒有人啊——”
開口我才發現喉嚨發炎了,又癢又疼,喊出的聲音沙啞難聽,像個奄奄一息的老婦人。
我的喊聲回蕩在室內,通過牆壁的反聲判斷,應該是在一個暗室。
“有沒有人能回應我一句,太黑了,我害怕——”
這偌大的屋子好像隻有我在。
沒過多久,我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響,來人將我眼上的布條扯掉,一抹昏暗的燈光漸漸從門縫照了進來,打在我臉上。
我眯著眼看去,隻見兩個女子緩緩走了過來,都蒙著臉,一人手上端著碗水,一人持著燭台。
我費力抬起頭,問其中一人道:“這是什地方?你們是誰?”
她不應,幾步走到我身邊,粗魯的捏著我的下巴將那碗水灌進我嘴。我吞不下,水嗆進了鼻孔險些讓我窒息。我使勁甩頭,拚命掙紮著撞翻了她手的碗,碗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她也不惱,福了福身,然後喚上同行的人迅速離去。室內頓時又隻剩下我一人,不過這次,她們倒是沒有再遮住我的眼睛。
又過了很久,久到我沒有力氣支撐起重重的頭顱,隻能耷拉著腦袋看著地麵,再不管周圍的任何動靜。
兀地,一雙腳出現在我眼前,看樣子應該是個女子。
我沒力氣抬頭去看是誰,隻覺得來人渾身的冷氣,讓我毛骨悚然。
她伸手死死地鉗住我的腮幫子,長而鋒利的指甲陷進我的皮肉中,疼得我眼淚直流,我沒有力氣掙脫,隻能任由她掐著。
她大概也覺得沒意思,於是慢慢撒開手,令人將我身上的鐵鏈放鬆,又喂我吃了一碗白粥。我終於恢複了一絲力氣,但手腳依舊被鐵鏈牢牢牽製著,四肢酸軟無力,很是痛苦。
鐵鏈再一鬆,我就跌坐到了地上。我大口喘氣,艱難開口道:“你是誰?”聲音甚是沙啞粗糲。
她不回。
“為何要抓我?”
她冷笑置之,還是不答複。
“想做什,就直說吧。”
我實在沒心腸跟她耗下去。
她一笑,蓮步輕移,周轉於室內,將暗室的燭火一一點燃,室內倏地明亮起來。
她再一次走近我,將臉湊到我眼前。麵紗遮住她臉的大部分,隻露出一雙妖媚勾人的眼睛,笑意在她眼底蕩漾開來。
“你真的認不出我?”
她方開口,我便聽出來了。
“你是聽笙?”
須臾,她將麵紗揭開,果然就是。
我出乎意料的沒多大震驚,隻是不解她究竟要做什。
我不敢輕易激怒她,盡量放緩語氣道:“娘娘與我,可是有什誤會?若缺缺無意中得罪了您,還請明示,我一定賠禮道歉。您犯不著這樣大動幹戈的把我給擄來,有傷和氣不是。”
她猶自大笑起來,笑聲酥魅,難掩開心,也不知在高興些什。
笑過後,她又陰沉著臉圍著我轉了一圈,嘖嘖歎道:“小丫頭,我倒是小瞧你了。我將你折磨成這樣,你非但不破口大罵,還對我這般客氣,你比我想象中的要鎮定不少嘛。”
“不是我鎮定,是我想您不會要我的命。”
她搖頭道:“不不不,那你可就想錯了,我就是要你的命。”
我心中一震:“你要殺了我,為什?”
她蹲下身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額頭,神情冷漠,紅唇輕啟:“放心,暫時不殺你,你的命還有大用處呢。我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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