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貴妃的痛苦沒有持續太久,隨著她的秀發燒盡而結束,她沒有再發出聲音,沒死,隻是痛暈了。
冬嘉令人端來水,潑滅了她衣襟上沾染的最後一點火星,同時也潑醒了她。
我心驚膽戰的抬頭瞥了眼陶貴妃,那張臉已經傷得不能再看,皮肉翻轉過來,觸目驚心。
她的頭發全沒了,裸露在外的頭皮、臉皮,全被燒得血肉模糊。
她得多疼啊。
陶貴妃徹底傻了,抱著頭大哭大笑起來,狀如癲狂瘋魔。
冬嘉麵無表情的站在一旁,看著地上的人痛苦地扭動著身軀,嘴角微微上揚,猶如觀猴一樣。
人的心腸真的可以惡毒到這個地步!
我拍打著重重的鎖鏈,嘶聲怒吼,“冬嘉,你簡直喪心病狂!”
可歎我被束縛了手腳動彈不得,否則一定撲上去殺了這個瘋子。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你為什要如此折磨她?”我大聲質問。
“為何?”
她先是一愣,繼而仰天大笑,笑過後才狠戾道:“當年要不是這賤人害我,我何至於東躲西藏,逃去魯國。後來回到宮中,我百般遮掩,還是被她發現了身份。這賤人還敢聯合柏妃,幾次差點將我身份泄露,陷我於危境。”
“所以你先下手為強,逼瘋了陶貴妃,除去了柏妃?”
她保持著那抹別有意味的笑容,冷冷地斜睨我,“你還不算太笨。沒錯,柏妃是我滅的口,連同她那個剛好送上門的白癡表妹一起。那倆蠢貨真是不堪一擊,輕而易舉就給除了。”
人命在她眼中,低賤得猶如螻蟻。
她蹲身下去睇著陶貴妃道:“放心,我暫時不殺你,留著還有用呢。畢竟你女兒現在是魯國貴妃,也是一顆好棋子呢。”
,果然是步步為營,凡能為其所用者,一概不肯放過。
“你做了這多惡事,到底是為了什?”
“當然是為了甫哥哥!在找到秘術為他轉換命格前,我必須先替他雪恥了這一世的恩怨,將算計過他的人,一一除掉。”
我忍無可忍,朝她厲聲道:“他若是知道你做了這些惡,怕是重生後也會避你如蛇蠍,寧願選擇自盡也不願和你待在一起。”
“閉嘴!”
很好,我臉上又多挨了幾巴掌,力道大到險些把我扇昏過去。
冬嘉怒目圓睜,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惡犬,隨時準備傷人。
太子甫果然就是她的逆鱗。
她這幾巴掌倒是把我打醒了,之前沒想通的事,現在卻恍然大悟。
“南瞻這些年發生的滅族慘案,以及今日政局的混亂,其實都是你搞的鬼,再讓長極替你背的鍋吧。你可真夠狠的,殺紅了眼,連自己的親骨肉也不放過。”
“我是在幫他!優柔寡斷,婦人之仁,如何能成大事!既然他不聽我的勸,不肯按我給他規劃的路走,那我就推他一把。”
“你在其中,又興了什風,做了什浪呢?”
聽了她這多駭人聽聞的秘密後,我忽而鎮定下來,此刻語氣淡定得竟是連我自己也沒想到。
她挑了挑眉,道:“小小的離間計罷了。我在南帝臨死前,多次偽造長極意圖謀反的證據,讓南帝和百顓都懷疑長極要君篡位,屢次向他施壓打擊。可這傻孩子念及人倫綱常,不肯真的發動兵變,一忍再忍,無奈,我隻能再進一步計劃。正在我苦於沒有良策時,百顓卻將你軟禁在了宮中。他已經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之所以迫不及待要劫持你,不僅為了威脅長極,也是準備拿你跟步六孤元乞做交易。用你做交換,可是能得不少好處呢。我將此消息放出,長極終於急了,連夜出兵圍了皇城,因為他也知道步六孤元乞有多想要你的命。所謂關心則亂,就是如此。”
她倒是誠實,一五一十說得直白。
似又想起了什,她擰過身直勾勾的盯著我道:“我再跟你說個好玩兒的事兒,保準你聽了以後,開心到痛哭流涕。三年前,北邱六部叛亂,步六孤元乞逼宮退位,北邱王選擇自縊,後被陳屍城門七日。這些年,長極阻斷了所有北邱來信,將北邱王慘死的消息死死封鎖,更是竭盡所能地將你和北邱有關的人斷開。他將你瞞得太好,你還傻乎乎的以為你那傀儡父親還當他的北邱王呢,殊不知,他早就下了黃泉。”
“我不信,我不信!”
我拚命捂住耳朵,歇斯底的反駁她的話,殺人誅心,大抵就是這般。
這種感覺就像心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半兒,雖暫時活著,但痛不欲生,恨不得趕緊結束一了百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怪不得我那久都沒有收到北邱的來信,竟會是這種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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