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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地鐵站出來，兩人一同往家走。安陽從來沒覺得這段路這長過。一陣冷風吹來，她縮了縮脖子，把嘴巴和半截鼻子藏在圍巾後麵。

    “問你個問題，”她聲音悶悶地，看了看餘陸琛的臉色後還是決定把想了很久的問題問出來，“沈清，現在長什樣？”

    陸琛一秒鍾都沒思考就答道：“一個鼻子兩個眼睛，還能長什樣。”

    “……我的意思是，她漂亮嗎？”

    這次他想了一會兒才：“還行，漂亮。”

    安陽猛地把埋在圍巾的半個腦袋抬起來，半是驚詫半是憤怒地看向陸琛。剛想點什，冷風卻瞅準時機灌進了她的圍巾，她打了個哆嗦，快要脫口而出的話又被咽進肚子。

    沉默著往前走了幾步，她終於忍不住問：“那我呢？”

    “什？”

    “我漂亮嗎？”她快步走到他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安陽把圍巾往下拉了拉，露出臉上所有五官，指著自己的臉：“你看看。”

    她的皮膚白皙細膩，睫毛又卷又長，眼角不尖銳，沒有鋒利感，下巴也不太尖，線條柔和。豔麗這個詞和她沾不上邊，她的漂亮一點都不咄咄逼人。長相自然，讓人覺得很舒服，而且越看越好看，越看越美。

    不知道為什，陸琛覺得今晚的安陽和平常不同，但到底不同在哪，他又不上來。他隻知道自己的目光不受控製地專注在她身上，他凝視著她的眉眼，鼻梁，嘴巴……

    馬路上一輛出租車鳴笛而過，高亢的噪音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失神，他剛才看了她多久，他忘了時間的流逝。陸琛慌忙移開視線，想繞過她往前走，可安陽隨著他的腳步移動，仍擋在他麵前。

    “我漂亮嗎？”她重複道，語氣有種不聽到回答誓不罷休的堅定。

    “不醜。”他。

    “你臉上有嬰兒肥。”他又補充道。這兩句話足以讓安陽站在原地愣神，等她怔了幾秒回過神來，陸琛已然一個人朝前方走去。

    她跟上前，再開口時已沒有剛才那般神采奕奕：“你不公平，”語調明顯低了幾度，“為什她是漂亮，我隻是不醜？”

    “客觀評價。”他沒有看她。

    安陽垂下眼眸。她沒有和他並肩走，而是選擇繼續沉默著跟在他身後。一前一後地走了一段路，陸琛聽見身後傳來她的聲音：“你知道我今為什要跟著你們嗎？”

    他停住，轉過身。而和以前的很多次一樣，安陽在快要撞到他之前及時收住了腳步。

    “我沒有興趣知道原因。還有，我希望你以後能別由著自己的性子胡鬧。如果今沈清發現了你，她會覺得我們很不禮貌。”陸琛。

    完後，他自顧自地朝前走去，安陽再沒什了。

    短暫的路程再次變得枯燥又冗長。

    “等一下。”在離家門口大約五步遠的地方，她伸手拉住他的大衣。感覺到後背的衣服被一股不大不的力量牽製住，陸琛停了腳步。

    “不管你想不想聽，我都要解釋一下。”她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一般繞到他身前，仰頭直視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