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直好奇,剛才黃泉水麵上出了這大的事情,有多少陰魂被拉入了水中,就算黃泉鬼差懶,不想去管這些事情,也不可以任由這多陰魂在水胡亂的撲騰。
那樣煮餃子一般的煮了一黃泉的陰魂,有損地府的顏麵啊。
可那些鬼差都沒有動,而是任由下麵的冤魂拉替身,也任由那最先跳船逃脫的大漢跑到曼珠沙華上麵,被吸食掉。
而到了奈何橋,除了孟婆,那些鬼差也隻是看著,連動手的都沒有。
這就更奇怪了,丁所長他們身上有著控魂索,而且他跟地府鬼差還有來往,鬼差不會不知道他們組織的本事,怎可能任由孟婆一人出動。
前思後想之下,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整個地府,隻有孟婆一人主持大局,而有還得她親自出動,其他鬼差必須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應對一些緊急的情況。
比如剛才,我們在奈何橋逃跑,孟婆出動抓我們隻是一息之間的事情,可一旦出動鬼差,其他陰魂難免會有異動,到時又是一團亂麻。
她們用全力一息之間將我們全部控製,然後由孟婆跟我洗腦,不過就是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強硬的本錢了。
“秦辰末。”孟婆一拍桌子,語氣森然道“既然你已經明白,就應該知道,為了眾生,地府也犧牲頗多。”
“他們在哪”我靜靜的看著孟婆,沉聲道“十殿閻羅,還有為了我消失的那些人。”
孟婆沉歎了口氣,本就蒼老的老人,似乎已然老得連坐都坐不穩了,佝僂的身子弓成了一張弓。
桌上的茶杯重重的栽落在桌上,碎成了許多細細的瓷片,茶水灑了一桌。
“跟我來吧。”孟婆聲音如同曆經萬年,滄桑無奈,還有著幾許心酸。
盡管我已然猜想到十殿閻羅的情況不好,可能讓鎮守黃泉奈何橋的孟婆發出如此蒼涼的聲音,到底那事有多殘酷。
孟婆帶著我一路出了屋子,順著黃泉朝下遊走。
書中記載,八百黃泉,可黃泉承忘川之水,忘川無形,這八百黃泉隻是一個虛數,到底在哪,時常流動,卻從未有人知道。
可看蠱祖鎮守在那吊腳樓的意思,她那一處的黃泉似乎是固定的,這又是一個大大的漏洞啊。
事情一旦有了漏洞,就容易出事情,這跟寫程序一樣的。
可跟程序一樣的是,永遠沒有絕對的安全係統。
地府也一樣,黃泉無主,陰司永閉,那地府的規則製定得再完美,也終究還是有漏洞的。
孟婆帶著我走上了曼珠沙華的河岸,靜靜的看著平靜的黃泉水麵,背對著奈何橋一直朝下走。
奈何橋上,陰魂依舊有條不紊的喝著孟婆湯,那又有了一個孟婆在端
湯,鬼差們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帶領著陰魂們一步步的朝前走。
看著密密麻麻排著隊的陰魂,孟婆雖然動作慢,卻從未停過。
我回過頭,看著前麵佝僂著身子一步步順著黃泉朝下走的老人,突然有點明白,為什她可以理直氣壯的卻又帶著無奈的跟我說,為天下眾人著想。
因為她就是一個為眾人著想的人,她為了守住這奈何橋,生生壓彎了自己。
孟婆一路都沒有再說話,越往下走,黃泉的水麵就越平靜,平靜得如同一灘死水。
曼珠沙華從最前麵的嫩綠如韭菜,卻後麵,稀稀拉拉的好像一塊枯黃的草坪。
腳下慢慢生痛,地府沒有日夜,我不知道跟著孟婆走了多久,隻是感覺雙腿酸軟,可她卻依舊一步步的朝前走。
腳底下的路,從最先的草叢,變成了枯草,到最後是一片稀軟的河沙,再往後就是一片片幹沙了。
旁邊的黃泉,從無數陰魂流動,到平靜無波,卻到最一灘死水,等變成幹沙時,黃泉已然好像是一團冰。
說是冰卻又感覺不對,因為那麵是有水的,而且還是清澈見底的水,可奇怪的是,明明河沙就挨著黃泉之水,那沙卻幹得好像沙漠的黃沙一般。
四周沒有一點風,卻也沒有一點水汽,好像我們當真處於一個真空的環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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