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見我朝坑插樹枝,也沒阻止,甚至還幫我埋土,見我弄好後,才緩步朝村子走。
這時已然是正午,烈日當空,村路上並沒有人。
我這才發現,村子似乎跟我離開的時候有點不一樣了,卻又不知道哪不一樣。
“過去很久了。”山神拉著我一步步順著村子的小河朝觀音閣走去。
那已經是一片焦土,四周的樹木也都被燒焦,枯黃得好像隨時都會斷裂一樣。
石橋依舊屹立在河道之上,山神輕輕一揮手,淺淺的河水突然湧起,瞬間漲到了觀音閣的焦土上。
這時有兩個孩子歡快的從河岸邊跑過來,有點奇怪的看了看我們,卻對河水暴漲連看都不看一眼,好像完全沒有看到暴漲的河水將焦土衝開,然後觀音閣那棟木屋又那樣屹立在河正中間,被曬得烏黑的木板透著滄桑感。
山神見我瞄著那兩個跑過去的孩子,朝我輕笑道“他們看不見的,那河就是障眼法,水洗萬物,鏡花水月,透過水汽他們看到的都是他們想看到的。”
我輕輕一笑,以前一直以為障眼法是這石橋,卻沒想到這河水才是。
“怕嗎”山神將手伸給我,朝我輕聲道“想不想看看當年的真相”
“不怕”我卻並沒有伸手,隻是朝後退了一步,靜靜的看著他道“為什要去看當年的真相又是哪年的真相是你的真相還是我的真相,或者說是別人的真相”
“”山神的笑了笑,朝我擺了擺手,大步踏上了石橋,沉聲道“你就不想知道,當初你爹為什進了觀音閣,孟婆又為什火燒這嗎”
我想搖頭,卻見觀音閣那扇木門吱的一聲打開了,麵空蕩蕩的,卻讓我想到當初我想救我爹時,這扇門也是這樣開著的。
“來吧,麵對你應該麵對的,才能解決掉你心頭的隱患,要不然你準備壓多久”山神走到橋中間,朝我招了招手“就算你不信我,難不成你連曾小強都不信”
“曾小強”我有點疑惑的看著山神那張熟悉的臉,很想告訴他,我真的不信,但腳十分老實的踏了上去。
這次石橋沒有以往的怪異感,反倒有著一股熟悉的感覺,好像我走過這條石橋千百次,好像每一塊雕刻的紋路我都用手摸過。
“記起來了嗎”山神拉著我一點點的朝前走,低頭看著橋上雕刻的紋路“你當初渾身是血,一點點的從這石橋上跑過,你所求的你還記得嗎”
心突然悶悶的痛了一下,十巫似乎突然就得沉默,連長生藥都一動不動的縮成了一團,好像有什悲傷的事情在這發生了,可我卻想不起來。
山神扭過頭,靜靜的看著我,見我依舊一臉
懵懂,突然仰頭大笑“柳坤生啊柳坤生如果不是媧祖逼你,以你的神力,何以鎮守黃泉陰司,何以身死魂滅,這天地間隻怕都容不下你了。”
我不知道為什這跟柳坤生又有什關係,但腳卻怎也邁不開了,好像有什拉住我的腳,讓我不再跨過過半步。
山神也不急帶著我過去,隻是靜靜的拉著我的手,和我一樣低頭看著石橋上紋路。
這隻是一塊普通的花崗石,經過了不知道多少歲月,卻並沒有長出青苔,隻有著被雨水洗涮過的青白之色,隻是那石頭的紋路麵,有什暗紅的東西在流轉。
我眼前突然閃過一片鮮紅,好像有什渾身是血的東西從我身邊爬過,想看清,卻又看不清。
雨水突然落了下來,淋得我渾身發冷,好像連骨頭縫都是冷的。
而隨著雨水落在石橋之上,有著淡淡的血絲順著雨水飛快的流走,然後飛快的落入河水之中。
我慢慢的收回視線,卻見石橋上躺著一個人,隻不過她那張臉跟我並不是很像,反倒跟柳坤生更像一些。
但從身體曲線上看,這人絕對是個女的,十分痛苦的趴在石橋上,十指在攀在石橋雕刻出來的紋路上,一步步努力的朝外跑,幾次發出痛苦的聲音,卻細若蚊嚶,被雨水壓了下去。
她渾身都是血,看不出衣服的顏色,或者她根都沒有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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