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紹原說的這些話，讓吳榮瞠目結舌。

    甚至他的妻子，那個看起來儀態不錯的邢美樂也有一些不自在了。

    “原來孟先生那的了不起。”吳榮幹笑幾聲：“我做點小生意，打過交道的人也不少，可是像孟先生這樣的人還是第一次遇到。”

    “是嗎？我看未見得吧。”

    孟紹原吃了一口菜：“頭等艙提供西餐，我吃中餐，關你屁事！”

    吳榮一怔。

    怎忽然罵起人來了？

    “真的關你屁事！”

    孟紹原淡淡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們想和我套近乎，找到刺殺我的機會？”

    “孟先生，玩笑了，玩笑了。”吳榮身子微微一顫：“我怎可能是殺手？”

    “別動。”

    甘寧和許諸解開西裝，西裝麵露出兩個槍口，對準了吳榮和邢美樂。

    孟紹原給自己到了一杯酒：“從你和我說第一句話開始，你的老婆……如果她真的是你的老婆，就一直在觀察周圍，你和我說話的時候，不時的看一下我身後的這兩個人，你在分析判斷，有沒有刺殺我的機會，而你的老婆則在尋找一旦得手後逃跑的路線。

    最關鍵的是什你知道嗎？你的穿著打扮還行，大概是邢美樂幫你弄的吧？外麵穿的西裝，是正經的美國貨，皮鞋是英國貨，三件套的西裝，很得體啊。可惜，看看你麵穿的襯衫，領口已經磨損了，而且做工很差，大約是地攤上買的吧？

    一個西裝皮鞋如此考究的人，怎穿著那便宜破舊的一個襯衫？原因隻有一個，你要刻意掩飾自己，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由此還可以分析出，你和邢美樂是臨時組成的組合，她可以幫你打扮外在，可惜貼身穿的衣服，就超出她的範圍了。

    襯衫這種東西，隻有真正的妻子才能安排。對了，你身子坐直一些。你看看邢美樂的坐姿，再看看你的，腿一直抖個不停。男抖窮，女抖賤，坐沒坐相。想要演好你現在的身份，可不是靠打扮就能成功的。你的破綻太多了，多的我都不想和你說話了。”

    露出這多的破綻的，隻能是江湖殺手。

    馬岱走進餐廳，來到了孟紹原的麵前，俯身低聲說道：“在他們的艙房，發現了二十多發子彈，沒有找到武器。”

    “武器在他們身上呢。”孟紹原一笑。

    “孟先生，我……”

    看到“吳榮”還要辯解什，邢美樂一聲歎息：“行了，子彈都找到了，我們栽了。在下‘金燕子’梁鳳雲，這是‘三槍追魂’賀進！”

    我靠！

    孟紹原在肚子罵了一聲。

    梁鳳雲儀態不錯，年輕時候長得也肯定不錯，隻可惜啊，都五十來歲了，他孟少爺是絲毫興趣都提不起來了啊。

    “江湖事，江湖了。”賀進也是一橫心：“既然落到了你的手，是殺是剮，你給句痛快話吧。”

    “我說賀進啊，你以前也當過兵，還幹過連長，怎現在一口江湖話？這忘記自己本來的身份了？”孟紹原搖了搖頭：“說吧，你們是怎知道我在這艘船上的。”

    “你的懸賞令，也價值五百萬日元，誰聽了不眼紅？”賀進表現得倒也光棍：“我們進入上海之後，都住在了大亞東飯店，每天關於你的消息，都是在大亞東飯店得知的。”

    大亞東飯店？

    那是日本人開的一家旅店。

    基本可以證實，自己的身邊的確出了叛徒，把自己離開上海前往武漢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孟紹原也沒說話。

    許諸上前，倒了兩杯酒。

    然後掏出一包粉末，分別倒在了兩個酒杯。

    賀進和梁鳳雲都是麵色一變。

    “放心吧，不是毒藥。”孟紹原緩緩說道：“在咱們古代，這叫蒙汗藥。現在呢，就叫麻醉劑。喝下去，一覺醒來就到目的地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邢美樂歎息一聲：“老吳，看樣子你我要在監獄待上幾年了。”

    說完，舉起杯子，一口飲盡。

    吳榮也學她的樣子喝光了酒，放下杯子：“姓孟的，就算到了武漢，你槍斃了我，我賀進**後也是一條好漢！”

    沒過多少時候，藥性發作，兩個人身子一軟，癱在椅子沉沉睡去。

    “神經病。”孟紹原看著熟睡中的兩人，冷冷一笑：“我多少大事要做，哪有功夫和你們兩個小蟊賊浪費時間？把他們裝進麻袋，扔到長江去。”

    甘寧三人一聲不吭，立刻扶起了賀進二人。

    孟紹原站了起來，“哈哈”一笑：“又喝多了，又喝多了，何必呢？何必呢？”

    ……

    孟紹原從來都不想給自己留下麻煩。

    人家要殺自己，難道還留下他們，讓他們將來有報仇的機會？

    那才是真的神經病。

    斬草除根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

    這可是古人的智慧啊。

    晚上，是“火鳥”號上安排的舞會，也算是給船上的客人們排解寂寞。

    孟紹原知道，這是那些殺手刺客們最好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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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會的時候，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