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北和夫的死，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他的全身上下，幾乎就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山下由梨愛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從頭到尾。

    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她親眼看到了自己的殺父仇人是怎慘死的。

    一直等到許諸半個小時的折磨時間到了，致命一刀落下，山下由梨愛的身子才劇烈的晃動起來，臉色煞白，汗水不斷的落下。

    她對著孟紹原深深的鞠了一躬：“謝謝你，紹原君。”

    “帶她下去休息。”孟紹原歎息一聲，他知道山下由梨愛一直都在那強撐著。

    看了一眼，廖宇亭在一邊遠遠的站著，從始至終都沒有朝這看一眼，仿佛不管這發生了什事，都和他一點關係也都沒有。

    孟紹原走了過去，掏出了煙盒：“抽煙？”

    “謝謝。”廖宇亭拿出了一根煙，很有禮貌的說了一聲“謝謝”。

    “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真的那樂意幫我？”孟紹原終究還是問出了心的疑惑。

    “是的，你提出的條件非常誘人。”廖宇亭笑了笑：“當然，幫你是一個原因，幫我也是一個原因。”

    “幫你？什意思？”

    “海北和夫。”

    廖宇亭終於朝那看了一眼。

    軍統的那些人，開始在清理現場了。

    動作很有序。

    “你培養了一群好部下。”廖宇亭認真地說道：“我也希望有這優秀的部下，可惜我沒有，我隻有一群願意為了我效死的部下。比如費耀謙，你知道為什費耀謙隨時隨地準備為了我去死嗎？”

    “你救過他？”

    “是啊，我救過他。”廖宇亭淡淡地說道：“在滿洲的時候，他是當偽警察的，槍法相當好。他有一個孫女，十歲，有天忽然失蹤了。等到被人發現，他的孫女渾身赤果，滿身都是傷痕，就和謝寒雨一樣死了。”

    “海北和夫？”孟紹原猛的就明白了。

    “海北和夫。”廖宇亭重重的說出了這個名字：“費耀謙是警察，他很快就調查清楚了，他要為自己的孫女報仇，所以就決定刺殺海北和夫。隻是行動的那天，他隻殺死了海北和夫的保鏢，被迫逃跑。他跑了，他的家人遭殃了，全家十幾口人，被日本人殺的幹幹淨淨。

    他的老婆，他的媳婦，在死前還遭到了日本人的折磨……滿城都在抓他，他躲無可躲，可他幸運的是，他遇到了我。我救了他，並且把他帶出了城，我還答應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幫他報仇。從那時候開始，費耀謙就一直跟在我的身邊，他感激我，隨時隨地都願意為我而死。”

    孟紹原看了一眼距離這大約有十幾步遠的費耀謙。

    看著很平靜，對海北和夫的死無動於衷，可是天知道，剛才他的心正在遭受怎樣的煎熬和折磨啊。

    “謝寒雨的死，其實我們知道的比較早，一聽說是這樣的司法，再加上海北和夫到上海了，費耀謙一下就猜到又是那個畜生做的。”廖宇亭歎了口氣：“那天晚上，他跪在我的麵前，說要去刺殺他，可是哪有那容易？我答應他幫他好好想個辦法，可誰想到，你居然找到了我主動要求我的協助。”

    孟紹原苦笑不止。

    自己等於是間接的被廖宇亭利用了，而且還給了他這多的好處。

    **。

    自己真是頭豬。

    可誰能猜到這麵居然還有這一出？

    “三個條件，還答應放我一次。”廖宇亭笑了起來：“我還可以做一個順水人情，何樂而不為？如果說之前費耀謙心還有牽掛，可是現在他的大仇人死了，他再也無所畏懼，這個世上除了我，沒有什值得他掛念的東西了。”

    “你現在讓他拉響炸藥，他連一秒鍾都不會遲疑的。”孟紹原歎了口氣：“你**真是個人才，你自己幹掉海北和夫很困難，可是假我的手，再加上你的內應，一下就變得簡單了。”

    “再聰明的人，也有看不到的地方。”廖宇亭用力吸了幾口煙：“其實你也不必覺得懊喪，至少，你殺了日本人的一個大特務頭子，我呢，也兌現了部下的諾言，我們算是各取所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