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著不慎落入獄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伊一 本章:第五章 一著不慎落入獄

    33310若也可以輸入網址Ш urЦo3第五章 一著不慎落入獄

    嗖嗖

    一根又一根箭矢連發,林子除了風聲依稀還有很多鳥兒驚叫的聲音。夏芷宜就窩在狼人的臂下,閉著眼大喊快點,再快點。那箭刷刷地不斷斜ch進身前的樹幹上,有一根還深深地沒進了狼人的腿,隻是奔跑速度依舊不減,夏芷宜聽到很多人叫喊的聲音,琢磨著他們離自己是越來越近了。

    呼呼

    血不斷地從肩頭從腿根處往外流,他終於跑不動了,停在原地呼呼喘氣。夏芷宜站在他旁邊著急地看了看後麵,有馬蹄聲達達傳來,依舊是源源不斷的箭矢,她憤憤,也不怕傷到她這個王妃嗎

    慕嘉與慕宛之兵分兩路,慕嘉在後麵追,慕宛之在前麵截,狼人在劫難逃。箭慢慢沒了,狼人正想繼續向前卻不料周身突地多了幾匹快馬,馬上之人一躍下來,直直堵住他們的去路

    “放了她。”

    身著靛青色錦袍的慕嘉斜眉半挑,他本是英朗,此時更多一分淩厲。聲音穿在林中,讓人聽出幾絲寒意。

    狼人嘶吼一聲,亦是雙目圓瞪地看著他。

    夏芷宜就在狼人身後,待看清慕嘉後反而笑了笑,上前一步,“五爺,我跟你們走,不過你們得放了富貴。”

    富貴

    慕嘉蹙了蹙眉心,這還不到兩日,她就跟這個狼人那熟了

    狼人也有些驚詫,不過依舊伸著粗壯有力的胳膊緊緊護著夏芷宜,不讓她再往前半分。

    “胡人唯一一個有藍瞳的男子。”慕嘉也不急,唇角迎風扯了扯,“你別急著辯解,且聽我慢慢說。”

    “嗷嗚”狼人齜牙咧嘴,不願和他多說一句話

    嘶

    身後有弓箭手又往他肩頭sh了一箭,直入肌rou

    “哎你們幹什不是說好好說話嗎”夏芷宜一忙擋在狼人麵前,咬牙切齒道,“他都受傷那嚴重了,你們還有沒有點人xg”

    狼人目露凶光,抬手將箭頭一寸一寸從皮膚上拔下來,血噴湧而出,轉瞬便隱沒在他那厚而有力的手掌上。

    慕嘉負手於後,目光散在他的周身,一字一句道“天元三十七年夏,齊餘可汗身邊宮女誕下一子,目為藍色,清明妖異,卜卦師謂之大凶,被隱在後宮長達十年。三十七年秋,皇後誕下太子,四十年春,誕下公主,記入史冊,唯獨沒有藍瞳皇子的任何消息。”

    身邊的呼吸越來越重,夏芷宜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

    “不過傳言藍瞳皇子隱在宮闈深受齊餘可汗喜愛,雖不曾為外人知曉,但在宮中卻得到很多寵愛,直到天元四十七年,齊餘可汗駕崩,太子即位皇後垂簾輔之,外界就再沒了藍瞳皇子的消息”

    狼人聽到此處嘴角一揚,眸中露出微微的不屑。

    慕嘉也不著急再說,隻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一切聲音仿佛都靜下來,林子的弓箭手都退到外麵,陽光從樹枝上乍泄開來,流出炫目的色彩。狼人的身上還有血不斷滲出,隻是他竟似毫無察覺,隻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那又怎樣。”

    身後的夏芷宜猛地嚇了一跳,她她還以為他不會說話

    “不怎樣。”慕嘉也笑了,一種成竹在胸的笑意,“你跟著本王,本王保你富貴榮華。”

    “嗷”

    “幫你報仇呢”

    狼人一愣,冷哼一聲,“不需要。”聲音喑啞,透著多年的沉靜。

    “什都不要”慕嘉皺了皺眉,莫不是他想錯了

    “是不是想要錢”夏芷宜湊到他身邊輕問。

    狼人攥了攥拳頭,而後看向慕嘉,仍然用他最擅長的語言回絕,“嗷嗷”

    話音未歇,就聽見林子忽而出現大隊人馬的聲音,還有接二連三的狼人吼叫,樹上的鳥雀撲棱棱朝外飛去,一切又再次動dng起來

    狼人聽到同伴的哀嚎聲一個警覺,一忙扯了夏芷宜在懷躍上樹梢,不料這廂被慕嘉一個疾步追上,說時遲那時快,耳邊又有無數箭矢投sh過來,刷刷刷直從眼前飛過。狼人與慕嘉出手過招,招招精準,不料有夏芷宜拖累並受肩傷,沒多久便身體不支一個不慎從樹上滑落下去。就在夏芷宜被拋給慕嘉的當空,有淩厲的箭直奔狼人眉心,慕嘉大驚,忙喊小心,而後甩掉夏芷宜腳下一個蹬步朝著狼人急急而去將他一推,那箭毫不留情地就中在慕嘉的胸口嘶疼痛,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狼人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慕嘉,略一皺眉,而後身子一轉便消失在林中再無蹤影。

    被慕嘉甩在地上的夏芷宜摔了一個狗吃屎狀,站起來就朝著慕嘉腦門踩了一腳,“你大爺的,摔死我了”

    慕嘉昏迷前最後一眼,看見的竟是夏芷宜髒乎乎的鞋底子

    三日後。

    夏芷宜再次被關禁閉後,王府一下子變得更清靜了,靜的讓人無所適從。

    申時天邊雲朵上下翻滾,暗黑色的y影埋在王府的各個角落,空氣濕漉漉地黏人,待池塘錦鯉泡泡吐了一圈再一圈時,終於落下雨來。

    初夏來的第一場大雨,連呼吸都清爽爽的讓人舒適。

    依稀還能聽到夏芷宜在正堂又哭又鬧的聲音,慕宛之把自己關在書房也有兩日了,從未出來過,也從不見客,連五皇子的傷情都沒有慰問一下,像一下子消失了一樣。

    “若是再加上日日飲酒大醉不醒,就真真是個廢人了。”蘇年錦接過允兒遞來的青竹傘,看了看院子一角低回徘徊的燕子,眨了眨睫,“消息確切嗎”

    “皇甫那邊的線人報告的,確切。”允兒將聲音壓低了些,“太子妃本來準備今日出門的,不想下了雨,跟轎夫吩咐就改到明日上午了。”

    “難得太子讓她出府,身邊肯定也有很多人保護吧”

    “並非如此。太子妃一般出來買東西想逛街的時候,都是平民打扮,鮮少有人知道她是太子妃。”

    “哦”蘇年錦挑了挑眉,“看來她倒是個素寡的人。”

    “嗯,喜歡聽曲喝茶,素來低調,也不願意麻煩下人和侍衛,每每都是和身邊丫頭出來買點東西就回去的。”允兒接了話茬,歎了口氣,“那好的妙人兒,怎就跟了嗜殺的太子呢。”

    “命。”

    蘇年錦撐了竹傘兀自下了台階,雨絲子被風卷著斜斜打在她的肩頭,連著那個字都空靈靈的,寂寥清遠。

    一路沿著石子小徑轉向後院琴房,周身花木都被夏雨打得新綠,有股淡淡的泥香縈繞,清澈舒爽。

    屋簷下滴著成串的珠子,啪嗒啪嗒地都落在青石台階上,蘇年錦穿過弄堂轉入扶手遊廊剛想進後院時,卻忽地看見司徒明軒和秦語容正碎碎說著什。二人表情一個淡漠一個急迫,秦語容不停往後退,司徒明軒不停往前行。

    蘇年錦折了傘忙躲到雕窗後麵,雨聲有些大,她什都聽不清,心盤算著他與她能有什事情,想著想著,就見秦語容從拱月門穿出去了,隻剩司徒明軒的身子失落落地站在廊帷前,一副惆悵的樣子。

    約莫過了半刻,蘇年錦這才步入後院,看著怔愣愣的他堪堪一笑,“這是不嫌涼嗎穿那單薄還站在雨。”

    司徒明軒一下子回了神,明澈的黑目如天上曜石熠熠生輝。他如今隻著一色淺衫,腰間玉帶鬆鬆一橫,倒像是個落魄的貴族公子,落魄卻也清貴。

    “這是要做什”蘇年錦拉著他趕緊到廊下避雨,笑得眉眼彎彎,“本還想過來聽琴的,看來也聽不成了。”

    “無礙。”司徒一怔,繼而道,“方才走了會神,沒什的,不知道今天想聽什曲子”

    “墨子悲絲吧。”

    “嗯,好。”

    他折身進了屋子,坐在伏羲琴前淺淺抬手,修長的指尖碰上琴弦叮的一聲,清脆悅耳。

    蘇年錦也已坐就,順手拿過他放在桌案的舊書隨便翻了翻,唇角一笑,“初夏時節花木橫疏,落場雨心情也好許多,你就多彈幾首我沒聽過的吧,我選選那首最好聽。”

    “風格不同,韻味自也不一樣。”司徒明軒低垂著眉眼,有股淡淡的風華。

    “那就波瀾壯闊來一首,低眉婉轉來一首,淒淒惻惻來一首,興致高歌來一首。”

    “怎突然來了那大興致”司徒終於抬了抬頭,借著清涼涼的雨絲看著她,印象她也是一副沉穩的樣子,鮮少如此率真過。

    “府的人都走光了,怕哪天你也走了,趕緊都享受享受這琴聲。”蘇年錦一笑,青瓷的眉眼猶如蘸了晨露。她是那種清澈澈的美,不含脂粉氣,笑起來猶如水仙花層層綻開,每一層都有淡淡的香氣。

    其實她笑起來還是挺美的,隻是平日都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可惜了

    司徒在心暗暗歎了口氣,遂挑了指尖,叩上琴弦。

    雨聲淅淅瀝瀝,琴音空空渺渺,穿過王府花石小巷,直擊人心。

    她想到小時候她和沐原一起乞討,路過大戶人家的時候隔著矮矮的朱牆聽到牆麵的琴聲和笑聲,那應是別人家的後院,早春有火紅火紅的杏枝探出頭來,極美。他們穿的很少,手空空的什都沒有,本想去別的地方要口吃的,卻在聽到琴聲的那一刻就再也不想動了。沐原扯著她的袖子讓她坐在海棠樹底下,又將僅剩的一件單衣脫下來蓋在她身上。她體寒,春天手還是冰涼冰涼的,沐原笑著說現在是春天啦,他不冷,衣服就賞給她穿了。

    他哪能不冷呢,隻不過借著中午的陽光才不顯得臉色蒼白而已。

    而後她聽著聽著琴聲趴在他肩膀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眼前就多了一碗熱騰騰的陽春麵,沐原就笑嘻嘻地看著她,說他吃飽了,讓她快吃。

    那時候她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想著這輩子哪怕兩個人一起吃麵,她也跟定他了。他餓了三天什東西都沒有吃過,有要來的包子,要來的殘羹要來的幹癟的饅頭要來的麵,他看著好的,都給她。

    他怎會吃飽呢,比她大兩歲的人,看著比她還瘦,身子比她還輕。

    戌時三刻,雨漸漸停了,隻有琴音還徘回在耳邊,一個音一個音鑽進心,都像一個個滾燙的血泡綻開,痛的她喘不上氣來。

    “就這首了。”她緩緩站起身來,喑啞了一聲,“明日你跟我去茶館一趟。”

    “去茶館為何”司徒停了琴音皺眉問。

    “救人。”

    “救誰”

    “王爺。”

    她整了整淺色裙襦,抬眸看向屋外,燕子飛到樹梢,直叫的夏意盎然。

    雨後的第二日,天氣倒是愈發熱了起來。

    芳華街速來是買賣一條街,茶樓商鋪酒肆妓館應有盡有,來往既有異域之人也有士大夫貴族,眾人都是習以為常,生意照舊做的如火如荼,好不熱鬧。

    顧筠菱剛從興記布行出來,挑了兩匹茶色的雙宮綢,一絹杏色的冰綢,臨走又拿了一段花素綾準備給肚子的寶寶做肚兜。眼瞧著肚子漸漸有了跡象,她便愈發喜愛他,像眼睜睜瞧著一棵樹芽長成了參天大樹,滿心的歡喜都化作唇角久久散不去的笑。

    “看這茶色的布料很好,夫人可以給少爺做個小褂子。”身邊丫鬟佩兒笑嘻嘻地跟在她身邊扶著她,“袖口繡上夫人最愛的梨花,少爺長大了也會喜愛不已的。”

    “就你這丫頭會體貼人。”顧筠菱笑的眉眼彎彎,目光又散到腹間,抬手摸了摸它,“我想著做個小褂子,再做兩個肚兜,等他降世的時候恰逢冬天,還要再做個夾襖才好。”

    “夫人真是周到呢。”佩兒樂不可支,不自覺扶著顧筠菱的身子也越走越慢。

    “閃開閃開”

    聲未落,卻見身後一輛馬車疾奔而來,車夫甩了鞭子驅趕街上行人,眼瞧得馬上就撞到二人,佩兒聞聲回頭忙想拉著顧筠菱往一 邊躲,卻不想一切都已來不及

    駕那馬車太快了,一眨眼就消失在街頭

    佩兒被風卷著滾在路牙子上,顧筠菱臉色蒼白地窩在一個人的肩上,大氣直喘。

    “你沒事吧”蘇年錦看著司徒明軒身側的顧筠菱,輕喊一聲,聲音有如清晨露珠清脆悅耳。

    顧筠菱忙從肩頭抽身,因方才的驚嚇而有些吞吐,“沒,沒事”

    “夫人,夫人”佩兒爬起身越過街路急急跑過來,此時亦是嚇得說不出半個字兒。

    “方才那馬車行的急,眼看著你們被撞上了,以後出門還得當心才是。”蘇年錦笑了笑,遞過手帕到她麵前,“擦擦汗,正好我要進茶館,不然你與我一起也坐坐歇一歇,喝口茶壓壓驚”

    “嗯,也好。”由著佩兒擦著眉心的薄汗,顧筠菱點了點頭,“方才謝謝姑娘搭救。”

    “舉手之勞。”

    蘇年錦扶著她,邊說邊進了茶樓。司徒跟在後麵,左右看了看街道上人,而後才跟了上去。

    二樓廂房,燃著蘇合香片,有淺淺淡淡的香氣入鼻。

    待二人坐下,司徒也尋了案幾半坐下來。伏羲琴他今日專門背在身後,著一色梨白的袍子,那棕墨色的琴猶如攀在枝上的燕雀,緊緊扣著細爪,一刻也不肯鬆離。

    如今他把琴放下來,顧筠菱才真正看清是什琴,不由一怔,問道“當初伏羲造琴,是為了反其天真。意在讓人們返璞歸真,把內心的情感自然彈奏出來,就像春天的花、夏天的風、秋天的雨和冬天的雪。不過據我所知,燕朝如此精致的伏羲琴,應是很少有的。”

    “夫人果然聰穎。”司徒緩緩抬了眸,略略一笑,“家族世代以琴為生,才有我如今遺承下來的伏羲,燕朝最多不過三把,故極為珍愛。”

    “那就是了。”顧筠菱緩過神來,而後看向蘇年錦彎著眉眼,“今日多謝姑娘相救,看姑娘也喜歡聽曲子,覺得甚是有緣,不知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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