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街,許府。
許清和正在書房全神貫注地對賬。
窗外重重雨幕,遮蔽日,雨聲嘩啦不停。
許夫人推門而入。丫鬟雙梅隨在身後,手端著一盅紅棗銀耳湯。
許清和連忙放下軟毫筆,奔過去攙扶著母親,怨怪道:“下這大的雨,母親做什要親自過來?有什事情讓丫鬟傳個話就是。”
“不過幾步路,打著傘不妨事。”許夫人笑一笑,拉著女兒在桌前坐下。
雙梅立刻放下湯盅,盛了一碗,放在姐麵前。
許夫人道:“早上熬好的。快趁熱喝一碗。”
許清和笑著拿起湯匙,三兩口就喝光了碗的湯水。
許夫人一臉柔和笑意,輕聲問她:“昨日同沈大人在一處?”
許清和差點嗆著,紅著臉咳嗽一聲,解釋道:“昨兒中午在表妹府用完膳,我便先送阿瑾去縣學。下午在街上遇見的沈大人,隨後便一起回府。”
“隻是這樣?”許夫人問她一句。
許清和低著頭喝湯,哼哼幾聲:“母親放心,我會注意分寸的。”
“嗯。這個我自然放心。”許夫人應道,“靜姝身體可好了些?”
許清和連忙回道:“好多了。可以下床走動一會。郎中胎像穩當,不會有什大礙。”
“那就好。頭胎保住了,日後才能繼續開枝散葉。”許夫人道。
許清和對懷孕生子一無所知,隻好順著母親的話附和一兩句。
許夫人卻突然歎口氣,“比你的靜姝都已經懷上孩子,你卻連親事也無。”
許清和一聽見這熟悉的話頭,立刻縮著脖子,假意專心地去舀紅棗銀耳湯。
許夫人絮絮叨叨地囉嗦一堆,見女兒一聲不吭的樣子,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自己的一番苦心。許夫人猛不丁地問上一句:“他可有同你提過親事?”
許清和半響才反應過來母親話中的意思,驚詫之餘更是羞紅了耳尖,窘迫地不言語。
許夫人望著女兒羞澀情態,感歎一句到底不更事,在男女情事上一竅不通。
“他若是真的中意於你,應該早些來把親事定下。這樣即便你們相會,也無人三道四。”
許清和想著還是同母親清楚的好,省得她每日擔心不止。“大人十月上門提親。母親勿要擔心。”
許夫人眉頭一皺,“現在才四月底。豈不是還有半年?”
許清和聽了這話反而笑出聲來,“母親急什!終身大事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決定的。”
“太晚了。”許夫人愁容道,“照這樣安排,等到你二人成親,你都快二十歲了!”
許清和見母親又抱怨起年齡問題,失笑道:“又不是七老八十。二十歲還年輕著呢!母親莫要焦急——”
許夫人一想到女兒遙遙無期的親事,麵色愈加憂愁,“時隔太久,恐生變故。你如今正在孝期內,不能定親。但沈大人可不是。萬一日後,興元府那邊給他訂了親事,那你可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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