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人或許有人會奇怪，我為何會突然性情大變，從前的我懦弱無能，被打了也會隻能偷偷躲在角落哭，而現在的我被打了，我會打回去。”沈清漓冷笑道，“為什會變成現在這樣？，因為那次沈千柔已經將我打死了，我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人。”

    沈清漓的笑容很冷，帶著淡淡的殺意，真的好似從地獄爬回來的厲鬼。

    寒霜嘴唇抿得緊緊的。

    “一個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人，還有什可怕的呢！反正我都已經死過一次了，為什還要忍，別人打我，我就打回去，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一死，死過一次了，我還怕什！”

    沈清漓的嘴角噙著笑，但是落在寒霜眼，她又好像沒有在笑。

    “我曾經發誓，要報仇，那些欠了我債的人，我通通都不會放過！”沈清漓咬著牙關狠狠地道。

    忽然，她的目光又放柔了，“我還想保護我愛的人，我的母親李氏，我想要讓她好好活著，不受任何人的氣，她可以開開心心的活著。”

    “我考慮了很久，我想要母親和父親和離，脫離沈家，這樣她就不用痛苦了，不用受任何人的氣。”沈清漓的神情又瞬間黯然了，“可是，我卻忘了，母親她又自己的想法。她居然還對我父親抱有幻想。”

    寒霜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她的身上彌漫著濃濃的哀戚。

    “姐，或許您將老爺做的好事，通通告訴她，她會想明白的也不準呢？”寒霜勸道。

    沈清漓搖了搖頭，苦澀地笑道：“不會。”

    這個辦法她不是沒有想過，沈安這個人，真的是離他越遠越好，但是李氏卻偏偏如同飛蛾一般，即便知道沒有好結局，還是要一如既往地撲上去。

    “這……”寒霜遲疑著道，“應該不會吧，夫人她和老爺會複合，多半還是出於感情，一個女人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吧，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沈清漓淡笑道：“那你以為是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更難以讓人接受，還是自己的丈夫另結新歡，將自己下堂更嚴重？”

    很顯然，當然是丈夫另結新歡，還拋棄了自己更嚴重啊。

    寒霜把頭一低，瞬間沒話了。

    丈夫另結新歡，還將自己拋棄，不僅背叛了感情，還將自己踩在腳下，感情、顏麵通通不複存在。

    “當年我父親為了迎娶康寧公主，將我母親從正妻貶為妾，這樣的恥辱，我母親居然還能和他重歸於好，我也真是恨無奈啊。”沈清漓苦笑道。

    寒霜輕歎道：“夫人心軟，老爺一自己當年是被逼無奈的選擇，如今很是愧疚，夫人就相信了他，所才會和他重歸於好。”

    “被逼無奈？”沈清漓冷笑道，“我父親那個人也算不上是十足的人渣，但是也和人渣差不了多少。如果所有的過錯都能被原諒，那還要律法做什？”

    沈安到底渣不渣？答案當然是渣。

    半推半就，難道就不是錯？一直標榜著自己也是受害者，自己是無辜的，這分明就是當婊立牌，無恥之極。

    沈安，不配為人夫，不配為人父，不僅渣，而且還無恥。

    “寒霜，你知道嗎？最讓我難過的是什嗎？”沈清漓自問自答，“是我娘她居然也覺得，晉王如果對我有意，我就該嫁給晉王，以此來保全我父親。”

    “她雖然沒，但是我什都知道。”沈清漓苦笑，“從她問我是不是和晉王相熟的時候，我就隻打了，在她心底，其實我那個渣爹才是最重要的。”

    李氏口口聲聲是晉王是個很好的歸宿，但是她卻忘了問她，她是不是也喜歡晉王。

    “我什都知道，就是因為什都知道，我才更難過。”眼淚從眼眶中滴落，沈清漓哭了。

    寒霜也紅了眼睛，“姐，您別難過了。”

    寒霜是暗衛，殺過很多人，可是她如今卻被沈清漓的悲傷感染了，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姐，我們走吧，我們去找王爺，離開這個鬼地方，讓這的一切都和您沒有關係。”

    寒霜覺得，這是沈清漓痛苦的根源，與其繼續痛苦，不如壯士斷腕，了卻一切。

    沈清漓哭著搖了搖頭：“我做不到，寒霜，我真的做不到，別人我可以不在乎，可是母親，我放不下。她即便是將我父親看得極重，可是她同樣對我是真心實意的啊，我做不到這狠心。”

    李氏是個很複雜的存在，她對沈清漓難道不好嗎？好，是實打實地好，整個沈家上下，真心實意為了沈清漓著想的可能也就隻有李氏了，可是在李氏的心中，偏偏沈安這個渣男也占了很大的位置，而且這個位置甚至比沈清漓還要重要。

    寒霜銀牙一咬，“姐，你這是在折磨您自己！”

    放不下，但是又偏偏什都能看夠，不是折磨自己是什？

    沈清漓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漸漸止了哭聲，收住了自己的情緒。

    “寒霜，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流風。”哭過痛過之後，她又是按個理智的沈清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