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在石椅上靜靜地坐了兩千五百年之久,雖然身上的衣物和血肉早已腐爛掉不見一絲殘渣,可卻保存完整。李岩也沒指望能在骸骨身上搜到什戒指之類的金器,可眼光已經被骸骨抱在胸前的一大塊四方盒子吸引住了。
死者為大,何況骸骨還是春秋時越國名相文種的呢!所以李岩吩咐劉一手拿出香燭,在文種骸骨前焚上,恭恭敬敬地磕上幾個頭,然後上前屏住呼吸心翼翼地去拿那隻盒子。
當他的手指剛碰到骸骨,忽然發出一陣可怕的咯咯聲,李岩和劉一手緊張極了,還沒想明白怎一回事,驚駭地見到骸骨的頭顱忽然滴落了下來,砸斷了骨架,整具骸骨立馬土崩瓦解,散落一地。
他倆驚恐極了,劉一手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閉著眼大喊“饒命!”李岩雖然不信鬼神,可親眼見到這恐怖的一幕,而且文種的頭顱滾落在他腳邊還在滴溜溜地打轉,也不禁嚇壞了。
他腦子中隻有一個概念:原來世上真的有鬼!遇上的對手怕最厲害,李岩都不懼與之一搏,可突然遇上他從來不曾想到真實存在的鬼,毫無思想準備的李岩也頓時喪失了抗拒力,驚恐之極也隻能閉上眼睛等死。
可也不知過了多久,四周除了他粗重的呼吸聲和劉一手顫抖驚懼的哭叫聲外,似乎再無動靜。李岩偷偷地掀開一點眼皮,見到文種的頭顱骸骨已經不再動彈,他自己身體上也沒任何不適時,漸漸地回複了鎮定。
李岩想了好一會,突然伸手對著趴在地上不斷求饒的劉一手屁股上狠狠來了一腳。劉一手突然吃痛,以為是文種鬼魂對他下手了,更是嚇得大叫起來。李岩無奈,一彎腰一伸手狠狠地揪住了劉一手的耳朵。
疼痛難忍的劉一手慢慢從神智不清中回複過來,當他見到弄痛他的人是李岩時,那因過度驚嚇而顯得迷離的眼神才漸漸恢複了正常。
李岩很認真地道:“劉一手,你別害怕!雖然我們無意中弄壞了這具骸骨,可它並不是鬼魂在作祟!劉一手,傳越王勾踐賜屬鏤劍逼文種自刎的故事原來是真的!我終於明白了,這肯骸骨為什會坐上石椅上而不是躺在石床上的原因。”
“文種見屬鏤劍,又聽越王近臣傳口諭,方知範蠡比自己確實高明有先見,可為時已晚,這時他不要逃離越國了,就算躲到範蠡給他準備的避難處秘境山穀也不可能了。文種死前給家人留下遺言,假葬於紹興,真身卻得葬在秘境山穀。”
李岩目光沉重地凝視著地上一灘散落的骸骨,凝思了好一會才緩緩接上道:“文種決定死後葬於秘境山穀,一半是想對範蠡表示他不聽勸的悔意,也是領了範蠡為他苦心著想的那份深厚的情誼;另個原因是,他已經對越王勾踐徹底絕望,不想死後還在越王勾踐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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