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蓁隻提了一句淩雲就放到了一邊，轉而沒話找話的起了那日姒家宴席上的事情。

    “以前你江南官場複雜，我腦中沒什概念，那日在姒家赴宴，才見識了一番。”

    “哦？”燕飛羽頗感興趣的挑了挑眉。

    “那布政司的夫人楊氏和都指揮使的夫人趙氏，在宴席上有有笑，對兩家之事彼此都很是了解，一看就是長通來往的。”

    “巡鹽禦史夫人周氏卻和幾個江南望族家的夫人有有笑，其樂融融，並不跟楊趙二位夫人過分熱切，隻維持個麵子情罷了。”

    “這不過就是些內宅之事，怎就跟官場扯上關係了呢？”燕飛羽有些好笑的問道。

    上官蓁睨了他一眼，道：“因著江南商人頗多，且大多身家豐厚，可是這些商人身後又無依仗，所以大都會選擇投靠一個本地望族，依此來為自己保駕護航。江南望族大多已經在本地傳承上百年，即使官員到任，輕易也不會招惹這些人，所以由他們出麵去與官場打交道是再合適不過的。”

    “官場彎彎繞繞太多，且江南富庶，官場尤其複雜，多少人盯著這塊肥地，費盡心思想要到這來任職。所以若是官員自己出麵去打這些商場上的交道，就顯得有些打眼。是以多是以內宅夫人之間的走動來傳達消息，這在揚州官場稱為“夫人外交”。”

    “夫人外交？”

    “不錯！所以夫人們的交際圈其實就是江南官場的交際圈。”這也是上官蓁這幾日查到的消息。

    “這布政司和都指揮使雖然級別高，但是因為剛到江南任職一年，根基尚淺，平日二人都是共同進退，抱團應對。”

    “這巡鹽禦史姚不凡卻已在揚州連任三年了，不僅已經融進了官場的圈子，且在江南望族和商戶的人脈也是首屈一指的。當然這主要歸功於他把著整個江南鹽政的權利。”

    燕飛羽嘴角的弧度漸漸平了下去，但卻依舊任上官蓁繼續往下。

    “我當日本想試試這姚家的深淺，卻沒想到竟然惹得那姚念安盯上了我，也不知道他出於什心理要出這多錢買我的命？”

    “姚念安猜到他身上的毒是你們下的，所以才買凶出氣。”燕飛羽也不再遮掩，道。

    “看來你果真什都知道嘛！”上官蓁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燕飛羽裝忙裝無辜。

    好在上官蓁也懶得糾纏，就繼續道：“這姚不凡應該是跟朝中某個大員勾結在了一塊，你想想看，區區一個五品官員的門第，居然要花一百兩銀子，帖子才能遞到他的麵前，貪的如此明目張膽，京都卻一絲風聲也無，還讓他連任三年，若不是有人打掩護，怎會如此平靜無波？”

    燕飛羽眸光微眯，“我也想過，隻是也要有些依據才能去查，不然隨便就動用羽林衛查朝臣，會弄的人心惶惶。”

    “既然皇上都在這了，那就交給你去查了，我是徹底丟下這事不管了哈！”上官蓁難得俏皮，惹的燕飛羽一時看呆了眼。

    當然上官蓁很快就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該給這廝臉麵，之後的幾日，燕飛羽過來纏人。

    每日辰時不到，燕飛羽就搖著折扇出現在了出雲閣，到了晚間酉時人還不想走，非得三請四催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這期間，不管上官蓁是冷臉相對，還是直接無視，絲毫都沒有打擊到他的積極性。

    長青跟在身後見識了自家主子的各種借口和理由，算是徹底顛覆了他將近二十年對燕飛羽形成的印象。

    這哪是他胸有經緯、英明神武的主子啊？

    明明就是一個死纏爛打各種賣萌耍賤的情竇初開的混子。

    長青趕緊低下頭，盯著長廊下開的正熱鬧的芍藥，暗暗的想，以後但凡是未來皇後的事情，一定得表現的積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