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鵝毛大雪,夾雜著北風呼嘯吹來,身披白色大氅披風,頭戴赤金鳳尾流蘇步搖的青穗,她正虔誠的跪在許氏陵墓前,一滴清淚從她的眼角滑落而下。
琳琅最是細心,察覺到青穗竟然落淚了,她忙取出錦帕遞了過去,更是滿臉擔憂的詢問道:
“主子您現在懷著身孕,王爺對您這頭胎那可是分外的在意,皇上病重,王爺前去侍疾盡孝,若是回來知道我們領著王妃您,大雪天的來到這祭拜許氏宗親,他準饒不了我們的。主子您是不是覺得哪不舒服啊,怎還哭了呢。”
青穗聞言,用錦帕將眼淚擦了擦後,擺擺手勉強露出些許笑容說道:
“我如今即將臨盆,身子不大方便,琳琅鬆果,你們扶我起身吧。我到不是身子難受,隻是想到父親刺殺太子的冤屈,總算沉冤昭雪,那明親王蕭景宏更是被判了斬首,得知這個消息,我豈能不馬上前來祭拜許氏這二百多位冤魂,將這個消息告知給他們。”
提及蕭景宏,一晃都三四年過去了,可鬆果仍就不改耿直性子,皺著小鼻子說道:
“這個明親王真是罪有應得,要不是銀礦的事情被曝出來,導致他樹倒猢猻散,手下的人全都出來指證贖罪,誰會知道這刺殺了太子的人,竟然就是這個蕭景宏。他還將事情栽贓到自己的發妻,還有嶽丈一家人身上,導致鎮國公府二百多條人命啊,給他背了黑鍋。”
話說到這,鬆果小心翼翼的看了青穗一眼,但還是因為心憋不住話,而小聲嘟囔道:
“還有主子你那生父許守業,為了奪得鎮國公府的爵位,竟然連自己的親大哥都能做偽證,去陷害對方致死。萬幸小姐你沒認他做爹,更是打小被趕出家門,都算不得他的女兒了。加上揭發明親王銀礦案,沐王爺和咱們家王爺,為了保住您,把這首功全都讓給你主子您。因此小姐你不但被沐王爺認為義妹,冊封了郡主,更是和戰王爺喜結良緣,現在連孩子都快降生了。但是鬆果還是想不明白,你為什要給枉死的鎮國公做女兒,過繼到他的名下呢,難道小姐你真對自己的親生父母,一點都不留戀嗎。”
為何會過繼,青穗其實多想告訴所有人,罪行累累的許守業哪是她的生身父親,她的父親本來就是枉死的鎮國公許守泰。
但是借屍還魂,這般驚世駭俗的事情,青穗就算講出來,誰又會相信。
因此邊踩著積雪坐回馬車上,她邊輕聲說道:
“就是因為鎮國公,無辜慘死,這麵也有我那位生父的責任在。所以為了贖罪吧,也因為不恥於有這樣一個父親,我這才選擇過繼到枉死的鎮國公膝下為女兒,讓他這一脈也算後繼有人,傳些香火下去。”
能以這種過繼的身份,認祖歸宗,從新叫自己前世的父母一聲爹和娘,青穗此生心願足矣,再不會奢求更多了,她確實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了。
仇也報了,家門也認回來了,伸手撫摸著隆起,已經有八個月身孕的肚子,青穗兩世為人很多事情早就看開了,如今她前世盼了一輩子,卻不可得的孩子,現在也要降生了,她今生所願,也就是從今往後,和蕭景逸守著這個家,將日子無憂一世的過下去,別的紛紛擾擾她懶得理會,也不想在身陷什血雨腥風,權謀詭術之中了。
大約一個時辰後,當馬車在王府門前停下後,還沒等鬆果將車門推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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