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燁回過神來,誌遠和羅洪他們早轉了話題。
讓明燁出奇的是,那羅洪看著那“李納”,竟然嗔怪的瞪起了眼睛:“這大老遠的,騎馬?看不顛散了你!”
跟著羅洪就責怪地斜了林有一眼──“林有!媽了個巴子的,你也不勸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腰上的舊病時好時壞,哪經得起這遠的折騰?”
“怎沒勸?!”林有苦笑。
“唉!他奶奶的,”羅洪故意重重地打個唉聲,怪聲怪氣的道:“林有!我看你們哥兒,快要變了。”
“我?變成什?”誌遠笑問。
羅洪誇張的左右擺動腰肢,扭動了兩下身體:“大路上的一條軟皮蛇,沒腰的那種!”
“哈哈……”
眾人都給逗樂了,羅洪反而收斂起笑容,對林有說:“到前麵找輛車吧,可不能由著他。”
又對著誌遠溫柔的責備:“也不看看自己兒,銅頭鐵屁股,偏攤上一條紙糊的腰!”
誌遠隻是微笑。江風拂過,江灘上已抽出白色蘆花的蘆葦蕩湧動起伏,晨風雖涼,他心卻充滿了溫暖——友情的溫暖。
看著誌遠那一臉如朝霞般燦爛的笑容,明燁心頗有感觸──人生在世,當如李納!
如他一般,受人愛戴和景仰!
同時,明燁心也不禁有些酸溜溜的──自己不也是一樣的年輕幹練、風流倜儻?這一大堆子人,怎目光全聚焦在李納一個人身上?全都隻寵著他,連一個正眼瞧自己一眼的都沒有!
誌遠對羅洪拱拱手,意欲作別。羅洪的那些手下卻不肯,紛紛央求:“李大當家!俺們知道跟你的這幾位大哥都是神槍手,上回戴大哥、蕭大哥來玩了一會,讓我們大開眼界,今天正巧遇著,怎樣,再來兩槍,讓我們再見識見識?”
誌遠笑笑,忽轉頭叫明燁:“明柳兄,你來兩槍,如何?”
明燁正覺得受冷落,有心在大眾麵前露上一手,心別說多癢癢了,極想當眾露兩手,把李納的風頭給搶過來,但畢竟是老油條了,知道這“身攜槍支”可不是耍的,這可不是出風頭的時候,急忙推托道:“我?我哪成啊!有這些大哥在,讓我來,還不成了‘關公麵前耍大刀’了嗎。”
誌遠笑道:“明柳兄何必過謙!關東江湖有一句老話,想必你也聽說過,就是‘你若不是神槍手,切莫將槍帶身邊’,為的是不反遭其害。明柳兄出入都身帶雙槍,還不別在腰上,我看你不但槍法了得,隻怕還是個快手呢。”
明燁勉強擠出個幹笑!他萬想不到,這處得好好的,誌遠會突然當羅洪的麵,明說他身上帶槍!
明燁飛快地瞟了羅洪一眼,在
心不禁罵誌遠:好你個王八蛋!成心露我的底哪!
一股怒氣,從明燁心頭升起,除了怒,還有驚,還有害怕,要知羅洪身為駐軍營長,可實打實的是公門中的人!
明燁首先想到,自已有槍被李納到處宣揚,如若不投靠誌李納,自己還能保得住性命?就憑這私藏槍支,吳小屁兒之流,已足可以釘死他了。
明燁不作聲,誌遠雙眼瞬也不瞬的瞅著他,以戲謔的口吻催促道:“明柳兄,來吧!‘關東子弟多才俊’,你還謙什虛?!”
明燁的心,猛地一沉!
張嘴欲辯,又複無言!
昨晚上,他在林有的識字簿上,題了一首唐杜牧的《題烏江亭》:
勝敗兵家事不期,
包羞忍恥是男兒。
江東子弟多才俊,
卷土重來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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