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運氣來也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後手直拳 本章:第1章 運氣來也

    臨近中午,驕陽下的建築工地上,沒有一點陰涼遮蓋。

    連續勞作了一個上午的工人們,疲憊的心中記掛著飯點,早已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焦急的等待著。有手腳麻利的工人,並沒有等著帶班的福生發號施令,就偷偷溜下了腳手架,手腳慢的有樣學樣,自然也不甘落後。

    對這些,福生心陰鏡一樣清楚,但作為帶班的自己,他並沒有刻意的去要求他們,他知道大家都辛苦了一上午,到這時隻要不是表現太過分,又注意了自身安全,就沒必要過分要求他們,一則因都是街坊鄰居,二則也因每個人手的活個人負責做完了。

    就這樣,眼看著人們都下了架子落了地,福生才收起了手頭的工具,然後一邊看著腳下的路小心地走著,一邊沿途檢查著他認為容易產生安全隱患的地方。他知道隻要外地來的廚師老蘇不發出那開飯的號令,飯是打不到碗的。而這一號令一般都掐點很準,正好也就是大家都到了廚房門前排長隊的時候。終於,就在福生檢查完也端著碗筷剛好排在隊尾的時候,禿頭老蘇也正好出了廚房。

    一切都如福生知道的那樣,恰好就是那個點的時候,老蘇才出來,隻見他站在夥房門口的低矮磚垛上,猶如一隻老公雞般,雙手捂住腹部,深吸一口氣,然後抖著粗壯的身體,伸長脖子,拖著音大聲喊道:“上料啦!”

    聽清楚了,是‘上料’不是開飯!好像預料之中又預料之外,人們聽清話音不禁都笑出聲來,然待回過味來又有人不禁罵出聲來。大家都知道,老蘇之所以敢把大家當做牲口來取笑逗樂,原因就是他不是本地人,罵起來沒有輩分的顧慮,而因這大家罵起他來也毫不留情。人們依次打著飯,邊和老蘇鬥著嘴,這邊老蘇自然也不客氣,一邊唇槍舌劍的反擊著,一邊用叉子往手的碗扒拉鹵麵條為大家打飯,嘴忙不過來時,就用手的叉子敲著鍋沿催促著後邊的人往前走。直到打完福生的飯,舌戰才告一段落。

    廚房門前的空地並不大,人們端著飯隻好圍著廚房四麵散開,或蹲,或坐,都把地麵當成了餐桌。等到福生一手端著麵一手端著酸湯,扭轉頭找尋吃飯的地方時,插腳的地方都沒有。無奈,福生端著飯便去蹲到了路邊一顆高大的楊樹下。

    說來也巧,就在福生放下兩個碗,全神貫注的剝手中從家帶來的大蒜時,從樹上落下一大坨泛著白的稀鳥屎,猶如調好的蒜汁無聲無息地正好鋪在了福生一碗鹵麵的中間。

    福生沒有注意,卻被一邊的鄰居海水看的清楚,他過來蹲在福生麵前,裝模作樣地認真審視了福生的飯,然後用筷子指點著大笑著開玩笑道:“福生叔,這碗上麵黃的是小磨油,白的是蒜沫,看著有點像黃金鋪地呀!不過呀,叔!你不用剝蒜了,蒜汁都給您舀碗了!”福生聽說,低頭看到了碗鳥屎,便端起了認真去看,竟然一時沒有分辯出。於是,便問海水是怎回事。

    海水笑著指了指樹上麵。

    福生這才抬頭去看,卻看到兩隻喜鵲正好臥在自己剛才蹲的位置上方,頓時陰白了是什回事。氣上來有心驅攆,卻又被樹的高度屈服,無奈隻好去倒掉了麵條,重新刷碗,待到再打回麵時,卻隻盛滿了少半碗,吃進肚子也隻能算墊了個底,無奈隻好又去盛了碗酸湯灌進肚來頂著饑。

    沒想到這下人們有了談資,本來午後短暫休息的時間便把這事說開了。有的說,這碗麵是喜麵,福生應該吃了,那樣一準能應驗,能帶來好運;有的說,隻聽說交桃花運的,交狗屎運的,沒有聽說交鳥屎運的;大家爭論來爭論去,到最後大家都認為這是喜鵲拉的屎,象征吉祥,至於能不能應驗,關鍵在於這碗屎麵,你是把它當麵來吃還是當屎來吃。如果當麵來吃,那就是一碗麵;如果當屎來吃,那就一準會交鳥屎運。

    人們越說越有勁,越說越離譜,都替福生沒有吃這坨屎惋惜,把福生往日積累的尊嚴一下子毀了個幹淨。

    福生擔心這事傳成自己的笑話,本不想多說,卻又沒辦法堵住工友們的嘴,隻好隨和著大家說了一會兒,便借口讓大家休息驅使著大家散了。可這人雖散了,這事卻沒有散,它不但讓工友們記到了心,同樣也擱在了福生心頭,讓他不停的揣摩著,原因隻在於前幾天一個隊的萬峰曾經打聽過自己孩子陸東的情況,好像說是為別家女孩打聽媒的,可後來又聽說女孩不願意怎的。福生一臉疑惑,他把不準今天說的所謂的鳥屎運會不會和這事有聯係,心笑自己竟然沒有吃掉這碗麵!

    午後的工作依然是忙碌的。福生由於中午飯隻吃了一點,再加又喝了一肚子的酸湯,早早的肚子便“咕嚕嚕”的造起反來!本來心想堅持到放工,可身上的勁在肚子被酸湯晃蕩得怎也擰不成股使不出來。眼看下午快完了,福生就有點支持不住,尋思著與其這樣耗著,還不如出去買點吃的,補補體力再回來。想到這,就去到工地上的辦公室,找到隊長劉海軍去請假,劉海軍和福生在建築隊是擱了多年的老夥計,聽福生這樣說,笑道:“咋啦,堅持不住了吧!看來那碗麵沒吃是錯誤的!再說這事擱是我早就扛不住了,你快點去吧,我先盯著!”

    福生聽他也這樣說,知道海軍也是開自己的玩笑。但苦於心發慌,肚沒勁頭,就懶得和他去抬,於是就去推了車子準備走,卻又被海軍攔住道:“老陸,你去市場上吃飯地,離著這也有點距離,要我說,都到這點了,你去吃完擱不住再折回來了,這我盯著,你吃完飯直接回吧!”

    福生姓陸,和海軍共事多年,海軍總是稱呼他“老陸”。這會兒福生聽他這樣說,知道海軍是好意,心合計了一下,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邊答應著邊脫下身上的工作服,抖去上麵的塵土,又跺著腳的同時用手劃拉了兩下褲腿,然後去到水管邊,隨便洗了下鑲嵌著兩個大眼睛一副大嘴被曬的黝黑的大臉龐,三下五去二收拾利落,去和海軍道別後,騎上車子出了建築工地的院子。

    工地在城東,福生家在城南。要去城的自由市場上吃飯,然後再回家,就多少要繞點路,不過這點距離對四十六七歲年紀,一米七八個頭、整天在工地上摸爬滾打的福生實在不算什,雖然說他中午沒吃飽飯,餓著肚子,但還照樣。

    福生騎著車子,不慌不忙的邊走著,邊尋思著吃些什。騎著騎著,忽然有了新的想法。他想到了家的老婆欣蘭和在家做活的兒子陸東,往日工作忙,不趕下雨天難得有機會早點回去,今個兒這時間不正好可以買點吃的回去和他們聚聚!想到這,福生就去市場的熟食店選了個豬肘子,要了三個鹵豬蹄,讓服務員包好,裝進提兜,順便又買了兩瓶杜康酒一並裝好,便趕緊往家趕。

    福生家所在的中原村莊,是一個古老的村寨。解放前也許是因寨內李姓家族人多勢大,原來叫李寨,可又因寨中的天王殿香火盛,它又被香客們稱為天王寺,破四舊時也曾取名永紅村,然幾經改變,也許是為方便管理,或許也因叫慣了口,又改回了李寨的稱呼,而天王寺作為一個地標也依然被人們當地名沿用。農業學大寨時,因平整土地使寨牆早已沒有了昔日的輪廓,但痕跡還在。直通東西南北四個寨門的兩條筆直的大路,交叉形成一個十字街,混雜在街道兩旁的老式磚木結構的兩層商鋪,雖已老舊不堪,依然凸顯著寨子昔日的輝煌。福生家就在東西街道上,十字中心西邊路北,離中心也就100多米遠。

    家,欣蘭把晚飯已經做好了,她一邊在院子胡亂忙碌著,一邊等著福生回來。

    欣蘭姓李,是福生從西京城帶回來的女人,比福生小一歲,中等個頭,身材苗條,上身穿一件幹淨的洗的已經有點落色的藍底白碎花夾襖,下身穿淺灰色滌綸長褲,腳穿一雙黑平絨敞口布鞋,一身利落勁。白皙的臉龐,彎彎的柳眉下一雙平靜的眼睛,玲瓏小巧的鼻子,尖尖的下巴,雖經歲月的磨蝕,眼角隱現魚尾紋,但秀麗的容貌風彩依舊。烏黑長發編的辮子,挽著髻用發夾別在腦後,透著時興。

    天色漸漸暗了。外邊務工的人不時的騎著車從門前經過。忽然,遠處傳來熟悉的車子鈴聲,欣蘭聽出是福生的車子鈴聲響,知道福生馬上就到,便對在棚下做木活的兒子大聲道:“陸東,別幹了,你爹回來了,收拾收拾準備吃飯。”

    “好!”隨著欣蘭的喊叫,應聲從棚下走出一個小夥。他1米7.8的個頭,細高的身材,一張白淨圓盤臉,嘴不大,堅挺的鼻子,略帶卷曲的短發下,一雙濃眉大眼,炯炯有神。上身穿著白背心,下身一條綠軍褲,腳上一雙時髦的白色運動鞋,一身打扮看似精心實則隨意。這正是欣蘭的兒子陸東。

    陸東答應著準備收拾。說話時,福生已騎車拐進了院子。陸東看見,忙進前接過來車子,直接推進屋內紮穩。他聞得提兜裝的肉香味,知道是父親買的鹵肉,便取下車把上的提兜出去,一邊遞給欣蘭一邊說道:“媽,有好吃的了!”說著便去給父親打水洗臉。這邊欣蘭接過提兜,便忙活開來,等爺倆洗幹淨,收拾利落,欣蘭也已拉開小桌子擺上了碗筷菜肴。大家看看一切就緒,便都順勢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這邊陸東便去拿過酒瓶,在桌子角上拍開瓶蓋,就給三人麵前的杯子倒滿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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