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木雲微微垂眼，看向自己白潤的雙手：“為了積留足夠的怨念，許多人類都遭到特破碎神跡的殘害。而尋影的妻子…是很好的祭品，破碎神跡便抓她以地獄火焚身作祭，尋影…他毀了豫兮界的破碎神跡分部，在那，發現了與涅有關的古籍，便決定殺神作引，毀界成祭。”

    空玖音吸了口氣，全身發寒，唯獨心髒炙熱，跳動異常。

    她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奇怪…不上來，而且，空木雲的話漏洞百出。

    那個尋影，還有那個女人，都很奇怪，他卻一帶而過，就像是。

    在隱瞞什…

    空玖音想開口問，卻又頓住了。

    既然不願就不吧，況且…可能是錯覺也不準。

    這樣思量著，空玖音便順下他的話，唇齒間無意顫動：“是召頌魔涅之祭吧。”

    空木雲一頓，稍稍點頭。

    空玖音道：“傳中，用神血召喚，再以人類冤魂邪念為祭品，便可召喚得魔涅之魂，並獲得一願。而獻祭之物越珍貴，涅的力量越大，所實現之願便可越大。”

    “沒錯…”

    空木雲笑了，是嘲笑，卻十分淒涼。

    “那諸神又做了這什？”

    “諸神與道之帝…並無法阻止尋影。”

    空玖音瞬間震驚，瞪大眼睛靠近空木雲：“你開玩笑？五帝對吧，尋影總還不是人類…”

    空木雲按住她靠近的腦門直往後推：“你沒聽錯，道之帝也拿他沒法…這也不清，總之他的身份很特殊。”

    空木雲立馬話題一轉，“我們的確是製服不了尋影，但還是有能力去操控時空的。為了逆轉這場悲劇，道便聯合了五大統領級界神，把豫兮界的時空往後搬了5年，而發生此事時，尋影5歲。”

    “然後殺了他？”空玖音的氣息變得急促。

    似乎那有些奇怪…

    “錯。”空木雲從口袋中掏出鐲子，舉在空玖音眼前，“要真那簡單就好了。”

    “尋影不能殺，或者，殺了也沒用，他無法轉世，死了就是靈魂體，記憶力量尚存，毀滅魂魄——我們沒那種能力。

    “更何況，他對豫兮界的曆史進程起著重大的推動作用，雖然尋影本身命格成迷，沒有定向，卻是有三點必存：統一豫兮，失去至重之寶，開啟世界通道。所以要是沒了他，豫兮這樣的高等世界就算是毀一半了。”

    空玖音當聽到“開啟世界通道”的時候，心一震，確實沒想到，這般來，尋影是過分重要了。

    她又指向眼前的精美手鐲：“所以，這是什？”

    “這就是辦法咯。”空木雲勾唇，拉起空玖音的手將鐲子放在了她掌心的位置，“如果繼續以往，尋影便還會走上老路，一切又會重新毀滅，而這手鐲…可以改變命運。”

    空玖音覺著鐲子十分冰涼，又看到麵的紫晶，直覺不是凡物，便問道：“既然這珍貴，給我幹嘛？”

    “還能怎樣？你是這鐲子選定者。”

    空木雲從空玖音手中又拿回鐲子，直接往她的右手腕上套，“鐲子是此次拯救行動的指揮，而你，則是它選中的任務執行者。”

    空木雲的動作太過突然，以至於空玖音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套上了。

    她抬頭，困惑地看著他，牙咬切齒道：“必須是我？”

    “沒錯。”空木雲陡然嚴肅起來，眉眼間甚至蓋上了一層陰鬱，“你既繼承了統領界神的血脈，又被道選中，便是無路可退。”

    “……”空玖音低下頭，掩去眼底的陰霾。

    空木雲喉嚨幹澀：“對不起。”

    “…”

    空玖音看著鐲子中的紫水晶閃爍，綻放著如星星般的微光，“反正…有蛀洞連接，一旦豫兮毀滅，地世界遲早受波及，不去幫自己也不會安穩。”

    待到空玖音一笑，手鐲的紫晶瞬間破碎出強烈的光，空木雲安靜地盯著她逐漸抬起的雙眼，看見她的眼珠被光染成了淡紫。詭秘卻無神。

    “想好了嗎？”

    “沒什大不了啊。”

    室內變得寂靜，鐲子的光也漸漸暗淡，空玖音想起從前她與空木雲爭吵，為什他們要住在深山，為什她不能去與同齡人類交朋友，她又吵又鬧，可空木雲隻是拍拍她的肩膀，——對不起。

    她後來看過很多書，便明白了。

    所謂生命，生下來便不能談平等，如同你是人，那與蛇又怎可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