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芳愣了一下，眼神也暗淡了，轉瞬又強顏歡笑，捧著方輝的臉:“我家蛋蛋懂事了，知道幹淨了，現在你是家的男子漢，家全靠你了，知道嗎？”這話明顯是哄男孩子專用套路，方輝隻得應景的點點頭:“娘親，放心吧，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你。”

    劉芳見方輝進入她預料的情緒5，這才開始給孩子講原因:“蛋蛋，娘給你，你呢除了棉衣，就一套衣服，媽媽如果洗嘍，你就得光身子或者穿媽媽的衣服，還有衣服洗多了就容易破洞，蛋蛋不喜歡穿破洞的衣服吧！等你父親回來，娘給蛋蛋多做幾件新衣服。蛋蛋最聽話了，對不對。”

    方輝意為這個娘是因為太忙沒時間洗衣服呢，沒想到是窮的洗不起衣服啊！無奈隻好做乖孩子狀:“我才不要穿破洞的衣服，我聽娘的話。”

    下了炕，洗漱幹淨，方輝來到院子中，在一個樹墩旁蹲著，少時劉芳端了一鍋水煮魚放在樹墩上，蹲在方輝的對麵，娘兩個開始吃早餐。

    這水煮魚既不是麻辣的，當然也不是三鮮的，就是清水煮魚，和名字倒是貼切，隻是好像鹽巴都很少，娘親把魚少刺的地方給他撿來，然後自己口口的用餐，用筷子尖夾魚肉的心模樣，方輝知道這魚對娘親來就是美味佳肴了。

    用完餐兩人鍋中的魚湯分著喝了，劉芳打了個飽嗝才:“咱自從分家後，日子過得跟過年似的，如果你父親回來，也讓他吃上幾頓魚肉。”

    提起自己丈夫，剛才的好心情一下沒了，皺起彎眉歎了口氣。

    這幾娘親雖然累點，但人卻精神了。作為家的當家人，再也沒人給他臉色，日子是窮了些，但氣卻順了不少。方輝眼見娘親提起父親又難過了，就開口:“娘親，咱今做什？”

    劉芳一怔，恍然笑了:“哈哈，當然去逮魚啊，家就四個雞蛋，一點糧，要省著用啊！”

    方輝使出孩做派，拍手道喜道:“有魚吃嘍，有魚了才好換來雞蛋糧食。”劉芳精神大振，心下暗思:“魚可以和鄉親們換糧食，鍋碗瓢盆的用具。”於是就道:“咱不洗鍋碗了，先去逮了魚，回來再洗刷。”

    趁母親往草棚搭建的廚房端鍋碗，悄悄進屋抓了一把黃豆，又把藏好的餅掰了一角，剩餘的再次放好了，手拿的一角餅好像風幹了，竟然不容易握碎了，隻好邁著腿來到門後，在門板上來回磨了幾回，用另一個袖子接了，準備倒入袖中時，外麵娘親突然問:“蛋蛋，在門後玩什呢，走啦，趕緊去逮魚去？”

    方輝答應一聲，把磨好的餅渣倒入袖中，才跨過門檻出將來，被娘親拉著往外走。

    初春的早上，西北風迎麵刮來帶著寒意，隻有朝陽暖暖的照在後背甚是舒映坦，一長一短兩道影子相伴在地上。

    一雙麻鞋在地上搗騰的飛快，方輝想不通娘親怎提這大的勁，幾次想慢點忍了下來，劉芳終於忍不住自己念叨出來了:“咱走了一路為何不見人，不會都去到河邊去逮魚了吧！蛋蛋，來媽媽抱。”彎腰攬過來抱在懷，連走帶跑的奔河邊去了。

    有一言叫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還有一往往是好的不靈壞的靈，而且世人往往是見利一窩蜂的往上湧，看這河邊，兩個一夥，五個一幫的全是人啊，方輝懷疑全村人都來了。

    劉芳見此景心一顫臉色也變了，這好不容易找到的糊口竅門，就這被搶了？黑著臉一路上見都是村人，有幾個給打招呼的，胡亂應付過去，還好自己家挖的坑還在，劉芳忐忑不定的把挎藍放在坑邊，拉著方輝遠遠的躲開了。

    方輝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是吃驚，更多的是擔憂，這多人魚早就驚跑了，看來今是白來了，於是也不再浪費袖中的餅渣。

    河邊的人男女老少都有，特別是孩子和女人，孩子們結伴玩耍，有的竟然比賽打水漂來，一個石子飛出，一個，兩個，三個水漂，下一個孩子出手，竟然是五個，最後出場的是個年齡最大的，蔑視的目光掃了一眼同伴道:“沒吃飯嗎？太少了，咱可是一吃八張餅的，八張啊，你們一家人舍得吃八張嗎？看好了，一二三走！”胳膊掄圓摜了出去，就聽見噗通一聲……然後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結束咯。

    邊上有一個大嗓門的婦女突然爆發出震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八張啊，哈哈哈哈哈哈，四嫂可惜了八張餅啊！”旁邊的人爆出了哄然大笑，傍邊一個婦女道:“哪八張餅，就是前幾他生日，多吃了幾張。”

    這是鐵蛋過來了:“蛋蛋逮到魚了嗎？”方輝不願意在名字上吃虧答道:“鐵蛋，沒有啊，你家逮到了嗎？”鐵蛋沒有注意方輝叫他名字，隻是沒精神的回:“一條都沒有，我們家挖了兩個坑，本想著多逮幾條呢！急死人了，你今會不會空手回去啊！”

    方輝還沒有來得及答話，不遠處突然爆出一聲歡喜的大叫:“逮到一條，逮到一條。”鐵蛋拔腿竄了出去，劉芳看自家的空中沒有動靜，囑咐方輝看好了，也圍上去看了。

    不一會兒搖著頭笑著和鐵柱嬸嬸回來了，柱子嬸嬸笑著:“這條魚要想吃，還得養半年，也太了，下鍋都沒有腥味。”

    劉芳頷首道:“是啊！估計有一寸長吧！”旋即又皺起眉頭看自家挖的坑，柱子嬸嬸瞿眼坑隨問:“妹子，你家昨咋做的？竟然逮到了那多魚。”劉芳心不在焉的把昨的事如實回了，柱子嬸子自己做一會又問:“也許你昨做了什事，才運氣太別好吧！你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