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南潯從北至南一路走來,屍橫遍野。大地因為炎熱的天氣已然皸裂,目光所及之處片草不生。
趙南潯頭發勉強用一根破布條綁在背後,身著已經破爛汙濁的長裙,一雙錦繡綢緞鞋子已經早早換成了草鞋。她臉上都是灰土,根本看不出她原本的麵目。
一個女子走到冉家管轄的境內著實不易,幾次她都差點被人當作口糧吃掉,如今懷中隻有半塊窩窩頭,還是已經幹硬的讓人咬也咬不動的那種。她累的虛脫,跌倒滑落到土坡之下再沒力氣站起來,她靜靜的躺著望著滿天繁星的黑夜,不過一年而已,她現在竟是這種下場。
嘩啦的一聲,她身側也滑落了一人,他低聲咒罵一句拍拍身上的灰土準備起身時終於意識到他身邊有人。那人突然騰起騎在趙南潯身上,雙手緊握住了她的脖子用力想要殺死她。
趙南潯拚命的拍打著他的肩膀,月色之下那人似乎也意識到這是位姑娘,鬆手起身。
終於呼吸到空氣的趙南潯拚命的咳嗽,遠處出現了零星燈火,男子忽然蹲在他麵前捂住了她的嘴。那一隊人,聲勢浩大搜尋著什。趙南潯心中猜想了一二,莫不是來抓這個人的?
“你若出聲,我會先殺了你。”男子在她耳邊低語。
她僵硬的點頭不做任何動作,生怕有一點點聲音。
那一隊人搜尋無果離開,男人鬆了一口氣放開趙南潯,她警戒的向後退,和他拉開一段距離。
月色之下她像是隻受了驚的小白兔,男人盯著她半晌說了句“有吃的嗎?”
“有,有。”她傻愣愣的把半塊能砸死人的窩窩頭扔給男子,男子拾起輕笑“我要殺你,你還給我吃的?是不是個傻子。”
趙南潯不言語,要不是硬到這種程度她才不會給他吃呢,再者,萬一這人餓極了想要吃她怎辦?怎想來,也隻能給他。
男子腰間有個精致的水壺,他晃晃水壺大概有半瓶水,男子費力咬了一口幹糧又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小口水。看著男子這般,趙南潯的肚子咕嚕咕嚕的響起來了,聲音在寂靜的夜晚著實很難不惹人注意。
男子抬頭看她“你餓的挺不住了?”
趙南潯咬著幹裂的嘴唇點點頭,又連忙搖頭“你別吃我!”
那男子嗤笑“你是從那邊逃過來的?沒少見著人吃人吧。”
“嗯。”她怯懦應了,生怕對麵的人又提出什要求來。其實趙南潯並不懼怕他,隻是軟弱才能讓他放下戒心。
“過來。”男子晃著水壺對她招手。
“我過不去,腿軟了。”
男子無奈搖頭扔給她剩下的小半個窩窩頭,又將水壺砸在她身上“喏,這個給你了,就當謝謝你的窩窩頭了。”說完這話他伴著夜色消失。在他走後趙南潯長長舒了一口氣,立馬擰開水壺喝水,因為太過急迫被狠狠的嗆到,她又劇烈咳嗽起來。緩過來後她再次躺了下來,她緊緊抱著水壺低聲哭泣起來“哥哥。”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