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曹地府終究是陰曹地府,就好像你大爺終究是你大爺。
一幫原本還興衝衝的鬼魂被那“姑娘”呼喝的頓時噤了聲各個都安靜如雞的。趕往酆都城的路程重新開始,中途不少身穿白袍子的搶魂專員來給人搶魂,卻再沒見過鬧事的。
季穀涵不由的歎了口氣,心想這世界上難怪有那多的醫學奇跡——實在也和這“人”口爆滿的陰間脫不了關係。
一路如同逛景點般悠悠逛逛的走過了些許諸如惡狗嶺金雞山等在陽間頗具勝名之地,每到一地方還總有那幾個麵色慘白,眼下青灰的駐地鬼差熱情四溢的給介紹一番,那感覺就好似人間的名勝古跡講解員。
同行的大爺大媽們大概是生前沒少參加這樣的老年旅遊團,竟輕車熟路的一處處背著手看了過去,而後不勝唏噓。
季穀涵遠對遊山玩水沒什興趣,隻是如逃荒的難民一般混在浩浩蕩蕩的鬼群當中,漫無目的的趕著路,因此等到了酆都城前時,早已怠倦至極。
奈何橋與忘川均不在城中,而是在城門外的不遠處。橋前現已經拉了警戒線,此刻正由兩名執勤“人”員守著,忘川岸邊的石碑旁則拉了一些橫幅道,“支持靈魂再就業,投胎不是唯一出路。”“換一種方式去活——地府重生特派組,圓您未圓之夢。”“搶魂大隊,給您還陽的希望。”
……
季穀涵一一瞧去,頓時深感無語。而奈何橋邊的執勤“人”也死盯著他,生怕這個直瞅著奈何橋的少年是個不長眼的偷渡客。
再往城門前瞧,隻見門口坐著一登記名冊的鬼差,頭也不抬的在那寫著,他的左手邊的賬冊已經摞起了半米來高,右麵則隻剩個零星幾冊。
隻見他一邊向進城的鬼魂盤問著,一邊迅速的書寫,不出片刻那手頭的本子便用完了最後一頁。而後他將那本子向左手旁一撂,又打右手邊上拿了個新的出來。隻不出片刻,便輪到了排在隊的季穀涵。
“叫什名砸?”這鬼差話很快吐字還算上清晰,口音聽起來似乎有些像是陽間的北方人。
“我叫季穀涵。”少年回答道。
“多大啦?”
“17了。”
“幹什的啊?”
“學生,才剛讀了大一。”
“怎來的?”
“這個……”季穀涵有些麵露難色,“我不知道。”前一晚上學校整個一區都停了電。季穀涵打兒生在北方,著實沒辦法熬過這沒有空調的夜晚,於是趁了宿舍樓還沒落鎖,便連夜的奔向了三區的校圖書館,打算在那將就一宿。
哪知道到了圖書館才剛看了兩眼的英語四級單詞就感覺到了一陣困倦。季穀涵向來不在睡眠上虧待了自己,於是趴桌就睡。
可他這剛一閉眼啊,就見著牛頭馬麵拎著繩子挎著鎖來領他來了……
“嘶——嘿,”那鬼差將眼皮打手上的冊子上一抬露出了一張滿是褶子的老臉,“我你這夥子,年紀怎跑到這來了。”
少年聞言麵露茫然,卻怕衝撞到了這位不知年齡幾何的鬼差而未搶話作答。
而那鬼差則不間斷的接著又,“走走走,快走!瞧見那條路沒有,路頭上掛著盞白燈籠的那個,朝著燈走,哪來的快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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