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拉牙檢查站。

    自從去年8月美拉牙戰役之後，從拉讓江上通過美拉牙檢查站的貨運船隻便減少了近7成，從下遊地區上來的大多數是從沿海地區前往建康避難的華人，而從上遊往下遊去的，大都是姆祿族和伊班族的商人，他們做著從加帛到美拉牙這一段拉讓江兩岸各民族的生意。

    今天，從下遊地區駛來一艘百噸級的快船，船上沒有打出任何旗號。

    檢查站的士兵們早就通過望遠鏡在江麵上看到了這艘來曆不明的快船，一個班的值班士兵在掩體內架好了機槍和迫擊炮，隨時準備對這艘船發起攻擊。

    士兵們使用的機槍是建康兵工廠去年仿製出的布倫輕機槍，布倫輕機槍的仿製並不難，以建康兵工廠的水平製造這種輕機槍沒有多大難度。普蘭河中遊金礦伴生銅的開采又保證了生產子彈的原材料，每個機槍手在訓練中都打了上千發子彈，去年繳獲的40多挺日軍九六式機槍，早在機槍手的訓練中被消耗光了。

    至今年夏季，建康自衛旅的輕機槍已經配備到了班一級，每個班都配了1挺輕機槍，原先2英寸迫擊炮的配備數量適當的減少了，從火力配備上來說，現在建康自衛旅營、連級的各式武器結構更為合理，基本單位火力比起以前隻強不弱。

    江上的快船沒有做出出格的舉動，很自覺地靠上碼頭。

    搭好跳板後，從船上走下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站定之後，很自然地抻了抻西裝上的褶皺，他望著圍上來的荷槍實彈的士兵們，微微鞠了一躬，用英語笑著說道，“我是日本人，我要見你們的長官。”

    啥？日本人，居然敢這明目張膽地跑到美拉牙來，還嚷嚷著要見長官。

    士兵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帶隊的班長向士兵們命令道，“看好他，別讓他四處亂看，我去叫站長。”

    美拉牙檢查站的站長一直是常曉東，因為中間有2次立功受獎，現在他的軍銜已經升到了上尉。

    不到5分鍾，常曉東便出現在這個日本人麵前。

    “我是美拉牙檢查站的站長常曉東，你是第一個敢在這直接承認自己是日本人的家夥，很有膽色，你是什來曆？到這來要幹什？”

    日本人舉起雙手，沒有絲毫懼怕的意思，“我叫中村，是一個普通商人，我沒有攜帶武器，對你們構不成任何威脅，我們能找個安靜的地方單獨談談嗎？”

    常曉東微微皺眉，他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你的船上都有什人？裝的是什貨物？”

    “船上還有4名日本人，那是我的隨從，這艘船是我雇用的一個馬來商人的船，其他水手、機工都是馬來人，船上沒有裝載任何貨物。”中村回答。

    “他們有攜帶武器嗎？”

    “當然，我的4個隨從每人有一把防身用的短槍，馬來船工們沒有攜帶槍支，隻有幾把砍刀。”

    “先讓你的隨從把槍交出來。”常曉東以不容反駁的口氣說道。

    “可以。”中村轉身衝船頭甲板上站立的四個日本人用日語說了幾句。

    甲板上四個日本人不情願地把腰上的手槍解了下來，交給了走上船的一個檢查站士兵。

    “跟我走吧。”常曉東對中村說道。

    中村跟著常曉東來到檢查站的一間審訊室。

    常曉東讓2名士兵站在門外，自己單獨和中村坐了個麵對麵，當然中村坐的是被審訊的位置。

    “現在你可以說了，你來這的真實目的。”常曉東表情嚴肅，雙眸緊盯著中村的兩隻眼睛，想從他的眼睛看出他是否說謊。

    “你們的待客之道很特別，好吧，我來這的目的，是要和你們建康製藥廠做生意，來購買一些藥品。”

    “你想要買什藥？你們日本不能生產嗎？”

    “是類似提神散之類的藥物，我們大日本帝國當然也能生產，不過以前從你們建康製藥廠流出去的藥讓我比較感興趣，打算過來購買一批，我想這件事你可能也做不了主，我建議你和你的上級，最好是有決定權的上級聯係。”

    “我的事用不著你這個日本人來安排。”常曉東嘴上這說，他心也在想著到底該跟哪個上級聯係。

    美拉牙檢查站明麵上有2個上級，一個是建康自衛旅，管檢查站士兵的訓練和裝備，一個是第六區執政辦公室，管檢查站的業務安排。常曉東還有一個半公開的身份，即建康反間諜組成員，其上級是“黃庭”情報科。

    日本人要來做生意，自衛旅肯定管不著，第六區執政辦公室平時隻負責安排檢查站稅檢、違禁品查驗之類的業務。常曉東是個明白人，知道日本人來做生意肯定不會公開去做，這種隱秘的事情聯係“黃庭”情報科才是正理。

    很快，常曉東用檢查站的電報機給“黃庭”情報科發出了一封電報，把中村到來的方式，以及要求購買提神散之類的藥物，從頭到尾交待了一遍。

    “黃庭”。

    呂登科把常曉東發來的電報送到了黃延義的辦公桌上，黃延義仔細地看了一遍。